萱拿到手中看了又看。
“薛岳都没有说你们两家有亲事的事情,这份东西恐怕是伪造的吧。”她躲开罗姨母的手,“况且,你在阿渔最困难的时候将她扫地出门,这不就是否认了她吗?”
罗姨母叉着腰,愤恨地说道,“当初那是权宜之策。”
卫萱冷笑了一声,“权宜之策?”她将手中的婚书给撕碎,丢在地上,也不顾肥胖夫人以及年家人上前撕扯,哈哈大笑了起来,“薛岳曾跟我说过,小时候阿渔性子野惯了,上爬树,下捉鱼,他们爹娘曾担忧她以后不会有公子哥瞧上,怎么的,现在就成了你们家定了亲?我看这东西就是伪造的吧。”
罗姨母与年家人按捺不住,却在动手前就被下人给拦截住了,哪怕他们怎么叫怎么斥责都没有人被放开。
等松开时,一家子狼狈不堪,头发凌乱,衣服松散,上面还有不少脚印,形象一点都不得体。
“三姐儿,你看我们亲戚这么被欺负,你居然还有闲情在一旁干看着,不制止?”终于安稳下来,罗姨母才有时间去谴责江问渔,“就算你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上我们这样的人家,也得要念在亲戚之间的情分吧。”
江问渔听闻终于动了身子,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几人,“当年江家落败,你们将我赶出去,这叫是亲戚的情分?”她冷笑了一声,“以前我江家商贾之辈,生意没做到这么大时,你们一口一个下等人,我们做什么了?一没抢、二没偷,堂堂正正地挣银子吃饭,就你们芝麻店大小的官是宝贝?是上等人?你说这样贬低我江家的人,我爹娘还会将我许配给你们家?”
这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他们这群当官的看不起百姓。
罗姨母见着声势壮大,一个个都讨伐他们家,脸色顿时就不好了,“赶走你是权宜之策,当时你家被屠门,除了在外的二哥儿,就一个活口,要是收留了,岂不让我自己家灭门了?”
江问渔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但是嘴角就是往上滑动,形成了一个很诡异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让人看得瘆得慌。
她抿着嘴,看了很久,“姨母,我是你外侄女,我娘是你的亲姐妹,你这么做我也不怪你,个人选择,可是你怎么有脸皮上来伪造婚书?”
“就算是有婚书,阿渔也不会嫁给你。”陈博裕从门口挤进来,“如此品性之人,岂是良人?”
他护在江问渔面前,“你儿子是混子,成日泡在烟花之地,前两年与里面一位叫春华的□□看对了眼,赎身纳为妾,如果没猜错,前些日子那□□怀上了,你儿子还想要抬为妻。我说的可属实?”
一般人家的子女不可与娼妓同服侍一夫,自古以来要颜面的人家都如此,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那可是折了颜面的事情,而且还在正妻没进门前怀上了,预备抬为妻,哪个好人家愿意嫁入这样的人家。
一时间不少人追骂他们一家子,罗姨母也气盛,叉着腰对骂,可彼时陈博裕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嚷嚷了一声,“你们去将这人给丢出府去。”
这些都是他手中的精锐,要赶走这样的人轻而易举,可到最后年家人也不要脸了,直接在门口卖起凄惨,一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人便将他们口中嚷嚷的当真了,一时间热闹非凡,好在也有些人看了头尾,这才说出了是由来。
陈博裕听了一会就让人驱逐了,驱逐不了直接送管,这刚出门就听到了很大的哀嚎声,“一对奸夫□□,这么对我们,你们良心过得去吗?就算是没有婚书,我也是你亲姨母,怎么能将亲姨母扫地出门的事情...”
罗姨母的话是一句接着一句的,听得陈博裕青筋直暴,牙齿紧了紧,最后还是挥了挥手,让人前来,“报官吧,将人丢给衙门。”
年家人尖叫了起来,一个个都怒吼,于事无补,最后还是被人提起来带到衙门报了官。
“你怎么来了?”等闹剧终于过去了,几人才有心思说话,“今日不是有事?”
陈博裕笑了笑,“你我一荣俱荣一耻具耻,你丢人了自然是我丢人了,嫂子过来叫我,这样的事情,我自然是要赶紧过来的,况且二哥不在,怎么样都得要护着你。”
陈博裕叫卫萱嫂子时,卫萱如同是吃了蜜一般,及是愉快,不过她看着两人这么腻歪的说话,心中不仅仅是喜悦,还有一丝闹心,人家小两口打闹,她显得特别多余,杵在这里咋咋都不是一回事,而且小两口那亲密无间的谈话,眉眼之间尽是情,她都不好意思插一句话!真是闹心。
“嗯,也是,这本来就与你有关。”江问渔一甩头理所当然地说道,“要是我被说服了,我就嫁给了年发行,你没有地方哭。”
卫萱冷静下来,脸皮厚着听他们的话,顺道学习一下他们相处模式,说不定有可取之处,听完江问渔发的话后她转头眼巴巴的瞅着陈博裕,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当要带入陈博裕的角色当中。
陈博裕在‘追’江问渔,她也在追江薛岳,不得不说两兄妹都挺难搞的。
“你不会看上这样的货色,这样的货色给你提鞋都不够格的。”陈博裕理所当然地叹道,“你是聪明人。”
卫萱摸了摸下巴,感叹一句自己以前的态度太过硬了,看看人家陈博裕多会夸人,无形中将江问渔拔高了一层。
“万一呢!”
“我虽然是斯文人,但是我先是人,再是斯文人,斯文人也可以粗鲁。”
总结一个字,就是强抢,卫萱悟了,她平时虽然闹挺,但是对江薛岳还是有礼,现在看来好像不适合,她捏着下巴思索,再抬头时看到那小两口亮着双眼盯着她,意味深刻,看得她都发毛了。
“怎......怎么了?”
“萱姐,你在感悟什么?”刚刚那神情,看着就想是在想什么。
卫萱凑近江问渔,只说了四个字,“阿渔,你驭夫有道。”说完就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