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则撕破了这层面具,将他的目的最直接的袒露出来,亲手布下了陷阱,等她走进去,然后,收网。
傅薏宁走后,谢承则坐在上首思索,看着屏风后的影子呵斥:“谁给你的胆子,敢监视本王。”
那人从后面走出来,戴着面具,看不清容颜,颇有些无礼:“殿下莫要忘了我们的大计,莫要让丞相大人失望才好。”
谢承则听到他的话有些恼怒,瞟了他一眼:“孤自有思量,我的事还轮不到他插手。”说完那人便离开了,谢承则死死的盯着前方,满身戾气。
傅薏宁恍惚着回到府中,门口锦初焦急地跑上来:“小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叫您过去呢,您在晚一点,就露馅了。”
傅薏宁恍若未闻,走进房中,拿出纸笔在写些什么,用匣子装好,转头递给锦初,:“明日一早,你将它送进宫,贤妃娘娘尚在禁足,你用些银子,务必送到她手中。”
三日前,傅薏宁入宫拜访太后,出了永寿宫,一位年纪稍长的宫女早早等了她许久:“贤妃娘娘请傅姑娘永和宫一叙。”
永和宫贤妃是晋王生母,一向不喜傅薏宁与晋王关系过近,眼下倒想见她。傅薏宁心中疑惑,“烦请姑姑带路。”
永和宫内,贤妃坐在主位上,身着白色宫装,腰肢被锦带束住。虽不似少女颜色,但也别有一番风韵,也难怪能盛宠不衰,晋王获罪,可陛下却并未因此牵连其母。偌大的永和宫内只剩她一人。墙倒众人推,晋王获罪,宫中哪个又不是人精,生怕引火上身罢了。
走进殿中,带路的姑姑自觉退下,贤妃挥了挥手,朝傅薏宁走过来:“没想到此时此刻,傅姑娘还愿意见本宫。”
傅薏宁正欲行礼,被贤妃拦下:“今时今日,就不必讲这些虚礼了,今日本宫唤傅姑娘前来,欲有事相求。”
“娘娘请讲,臣女自当尽力。”
贤妃叹了口气:“本不该麻烦傅姑娘,但是本宫也是没有办法,怀儿与你一同长大,他的秉性你最清楚不过,看在他曾救过你的分上,帮帮他。”
贤妃抿了口茶,看着傅薏宁,一字一句的说道:“傅姑娘聪慧得体,又长的花容月貌,日后当上太子妃,更是让人羡慕,太子登基后,怀儿自会去封地,做个闲散王爷。到时候还望傅姑娘能铭记恩情,不要害了怀儿才是。”
傅薏宁紧紧捏住秀帕,贤妃在暗示她,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却面上不显:“娘娘说笑了。”
“是不是说笑,傅姑娘自然清楚,怀儿蒙冤,做母亲的不过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希望傅姑娘能理解本宫的爱子之心。”
贤妃看着傅薏宁,心中感叹,若她不是那人的未婚妻,这样的身份,也能帮上怀儿不少。贤妃领教过谢承则的手段,想到他的暗示,这恶人她是必须要做了,唉,也是可惜了傅薏宁,这样好的孩子,怎么偏偏就被他看上了。
“娘娘,晋王对臣女有救命之恩,若能帮上忙,自然不会推脱,娘娘想让臣女怎么做,还请娘娘明示。”傅薏宁听出了贤妃话里话外的暗示。是啊,他们都看得出,傅家小姐,未来的太子妃,不守女德,对太子的弟弟有异样心思,谁都知道,那他呢,他也知道吗?
“傅姑娘,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莫怪本宫直言,你与怀儿并不合适,且莫说你与太子的婚约,当今陛下多疑,镇国公府背后的兵权早已让陛下不满,若非先皇的一纸婚约,傅家姑娘不论嫁给谁都会引起帝王猜忌。”贤妃不忍将话说的太过苛刻,余下的意思她不说相信傅薏宁也能懂。
“眼下怀儿的困境未解,太子那边该怎么做,就要看傅姑娘的态度。”贤妃拉过傅薏宁的手,像是安抚。
傅薏宁掩饰自己的失态:“娘娘的意思臣女清楚,若无事,臣女先告辞了。”
傅薏宁几乎是逃着离开永和宫,锦初紧紧跟在傅薏宁身后,看着姑娘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心的说:“娘娘可有为难姑娘。”也不怪锦初这样问,晋王一方与太子在朝中几乎是两派,傅薏宁名义上是未来的太子妃,贤妃见她,自然让人诧异。
“放心,她未曾难为我。”
谢承则出事那晚,傅薏宁的天都要塌了,她从来没有将太子与贤妃想到一起,傅薏宁不得不佩服那人的手段,机关算尽,步步为营。
一夜无眠,傅薏宁起身后便去向老夫人请安。
傅家人丁稀薄,这一辈只有傅薏宁和大哥傅清樾,大哥在军中历练,母亲常年在佛堂,足不出户,就是傅薏宁平日里也很少见。
祖母常年用药的缘故,房中充斥着淡淡的药香,傅老夫人握着孙女的手,感叹道:“祖母最担心的还是我的宁宁,从前你祖父还在世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你与太子的婚事,皇室无情,祖母只怕我的宁宁受委屈。”
“后来祖母瞧着你与晋王,你们互相有意,可是隔着这门婚事,总是不好的。”
“太子虽年少,俨然有帝王之气,将来会是一位圣明的君主,可手段太过狠辣,戾气太重,祖母只怕你受委屈。”
傅薏宁依偎在老夫人身侧:“祖母放心,宁宁与晋王只有自幼长大的情谊,不会有其他的。”
老夫人不禁叹气,爱怜地摸了摸孙女的头,:“可怜我的宁宁,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也能恣意快活些。”
恣意快活,傅薏宁怕是永远都做不到了。
傅薏宁没有说话,陪老夫人又说了些话,便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