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色黑下来后,赵泰与近百溃兵,从林子里迁出马匹,然后借着夜色的掩护向蒙古营地而去。 赵泰穿着蒙军盔甲又会蒙语,同陈和尚走到前面以防不测。 一路上各人小心翼翼,马蹄裹着棉布,头上插着羽毛,牙齿咬着小树枝,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各人担心遇见蒙古骑兵,不过所幸经过一天激战,蒙古人也疲乏了,路上并没有遇见蒙古兵。 三更时分,赵泰一行来到蒙古大营附近,看见远处点点火炬闪烁的营地,老远就听见,营中有惨叫声传来。 “别杀我,我是冤枉的……” 赵泰麾下近把名汉军士卒被绳索绑住,正被蒙古人严刑拷打。 史万铨也跪在地上,他额头满是汗珠,等着被蒙古人杀头。 他怎么也没想到,中午时分金军崩溃,他奋勇追击砍了十多名金兵,晚上回到营地准备报功,可刚进营地就被蒙兵给按住了。 在得知蒙古人怀疑他毒害拖雷后,史万铨连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解释,可蒙古人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听他的解释。 拖雷等蒙古将领吃了赵泰投毒的羊肉后,身体出现不适,很容易就调查出是食物出了问题。 蒙古人不管那么多,凡是可疑之人,都被蒙古人抓住,严刑拷打,逼问真凶。 赵泰这一手,可算是害惨了史万铨,连赶来的史天泽都不敢保他。 如果不是拖雷毒发后,史天泽才领着后军赶来,他肯定也要跪在人群中,等待蒙古人的审判。 这时看着属下一个个被砍头,史万铨痛哭流涕,“万户,救我啊,我真不知情!您给小王爷说说,饶了我吧!” 史天泽脸色阴沉,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必须下狠手,才能撇清干系,“给我打,打到他们招供为止!” 这时他看了一阵,吩咐继续拷问,便转身钻进帅帐。 蒙军营地内就如赵泰所料,现在确实已经乱套了。 托雷等人吃了被赵泰投毒的羊肉,整个蒙古军高层将领被放倒一小半,整个大营都处在人心惶惶中。 蒙古帅帐内,托雷肚子疼的满头是汗,军中郎中全部都束手无策。 史天泽刚进帐,就看见托雷第四子忽必烈,在军帐内大发雷霆,“是谁,是谁害我父王!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赵泰将砒霜混在切好的羊肉中,吃了那锅肉的托雷,还有几名蒙古高级将领,全部被药翻,一个个上吐下泻,被折磨了大半夜。 有几个身体差,有旧疾的已经蹬腿,拖雷估计也活不过今夜。 “小王爷,这应该是吃了砒霜的症状!”帅帐内一名郎中有些恐惧的说道。 “砒霜?”忽必烈咬牙切齿,“卑鄙的蛮子!查出来是谁干的没有?” 史天泽额头冒汗,连忙上前,“王爷恕罪,卑职严刑拷打,再三逼问下,得知凶手很有可能是卑职麾下一名叫赵泰的百夫长。那锅羊肉,就是他送的。” 忽必烈满脸杀气,“赵泰?他人呢?我要将他五马分尸,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史天泽不敢抬头,低声道:“王爷,这个赵泰奸诈狡猾,他已经跑了!” “什么?”忽必烈大怒,“立刻派遣兵马,给我把此人抓回来,我要亲自审问。” 这件事别说陈和尚等人觉得惊奇,就连忽必烈也觉得蹊跷,一个小小的百户,为什么会想到毒杀拖雷? 难道他是金国的奸细? 忽必烈百思不得其解,可不管怎么样,赵泰这个名字他记住了,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把赵泰抓住,然后折磨至死,他的亲族也要全部杀掉,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此时的蒙军营地内,征战一天的士卒,不少已经睡下,没睡的也被外面的打骂和惨叫声折磨的神经衰弱。 营地内站岗的士卒,注意力全在营地里,看着蒙古兵砍汉兵的人头,没有注意到营地外来了一支人马。 赵泰来到营地外,观察了蒙军营寨,听见里面的动静,知道自己得手了,不禁有些兴奋的对陈和尚道:“完颜将军我所言非虚。你在大昌原以四百骑破赤老温八千众,今日定能踏破敌营,扭转乾坤。” 陈和尚听了赵泰的话,当即一马当先,飞奔到蒙军营寨边,奔驰中张弓搭箭,一气呵成“嗖嗖”连射两箭,蒙军营门两侧望楼上,两名哨兵应声坠落。 营地内的蒙古兵,还没反应过来,武仙纵马冲上前,关刀奋力一挑,便拨开鹿角。 赵泰见此,不禁热血上涌,大喊一声,“杀啊!” “杀啊!”近百骑兵,呐喊着呼啸着冲入营寨,见人就砍,见帐篷就烧,蒙军营地瞬间大乱。 赵泰估计的没错,蒙古的主力去追击金国败军,并没有返回营地,营地内兵马不多,且主要是汉军,防御本就松懈,再加上托雷中毒,军中人心慌慌,便没有重视防守。 另外蒙军刚刚大胜,也想不道会有人突袭营寨。 一时间,百名骑兵左冲右突,蒙军不知多少敌兵,惊恐之下自相扰乱,营地瞬间大乱。 蒙军大帐内,忽必烈正大发雷霆,忽闻营中大哗,连忙起身挑起帐帘观看,只见大营四处火起,喊杀之声不绝于耳,不由得大惊失色。 不过,守卫大帐的是怯薛军,不是外围那些汉军能比,不用忽必烈下令,早有大批护卫跑步过来,他们盾牌在外,长毛弓箭在后,里三层外三层,把大帐围了起来。 一百骑兵冲入蒙营遇人变砍,武仙去烧辎重,赵泰则跟着陈和尚直扑帅帐而来。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陈和尚一马当先,冲散拦路的蒙军,杀到中军大帐外,对面立刻一波箭雨射来,他用枪剥开几根,见不能近身,只能急忙勒马。 忽必烈肺都气炸了,“来将何人,敢劫我大营?” 陈和尚勒的战马前踢悬空,举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