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春楼的生意,出乎意料的火爆,连着三天人满为患。 王珲从红姐处得到消息,三天的收益就赶上了以前一个月的时间,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官人,这赵公子真是有头脑,以前我们就晚上做生意,现在客人白天洗脚打牌,晚上过夜,吃喝玩乐都在楼里解决,有的客人甚至连着三天,都没离开过满春楼。”红姐露出佩服的神情。 王珲点点头,心里有些后悔,不过好在除了租金,他还有半成干股,年底应该有不少分红。 这时在满春楼内,各人都是喜气洋洋,可是赵泰却一脸忧郁的坐在店里。 楼上王珲等人看见这一幕,红姐道,“明明赚了钱,赵公子怎么不高兴呢?” 王珲捋了捋胡须,“能成大事的人就是这样,不满足现状,会不停的鞭策自己。” 此时赵泰的心思,已经不在满春楼上,楼里生意火爆,可他却没有从客人身上获得多少有用的消息。 这里的人也谈论蒙古和金国的事情,可楚州毕竟远离临安,不是宋国的政治中心,客人的水平也就是乡下大爷谈论国家大事的水平,只能说离谱得很,没有多少价值。 三天时间下来,赵泰基本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连南宋方面各大臣的主张都不清楚。 “还是距离临安太远啊!看来必须在临安也建立一个情报据点,不过那里达官显贵、文人骚客聚集,恐怕要搞点附庸风雅的东西,楚州这一套太俗,怕是不行。”赵泰内心感叹一句。 时间不早,赵泰站起身来,正准备找来红姐吩咐几句,胡贞忽然进了大厅,他四下张望,看见赵泰,便径直走过来,对赵泰一阵耳语。 赵泰眉头一挑,“真的?” 胡贞点点头,“周县尉刚到,人还在码头等着。” 赵泰闻语连忙往外走,不多时便出城,他回到码头,便见码头上多了一队宋兵。 赵泰急忙上船,舱室内正交谈的完颜承麟和周铨,见他进来连忙起身。 “周县尉!”赵泰拱手一礼。 周铨回礼,看了赵泰一眼,冷澹道:“赵员外好兴致啊!蒙古人的使者已经前往临安,你却一点也不急。” 赵泰听他话语,知道他以为自己天天嫖妓,不过他也不进行解释,而是问道:“周县尉,可是临安方面有了消息,准许我们前往临安?” 周铨摇摇头,“朝廷那边还没回复,是有人想见你。” 赵泰内心有失望,不过还是问道:“是谁?” 周铨道:“去了便知。” 赵泰与完颜承麟对视一眼,眼神中有些犹豫。 这周铨自打第一天见过一面,就没在出现,蒙古人一到他就跑来,令人有些怀疑他的动机。 周铨似乎看穿了两人的顾虑,冷笑道:“若是想对你们不利,我半夜让人放火,派人凿穿船底都可以,何必绕那么大的圈子!” 赵泰一想也是,稍微犹豫便点点头,“好吧!我跟你去。” 周铨随即指了指桌桉上的一套军服,“那就麻烦赵员外换上,然后跟我走吧。” 赵泰换上了宋军衣服,便跟着周铨下船,然后骑马离开楚州,来到东面一片军营。 营地内,军旗飘扬,穿着火红衣甲的宋军士卒,正在进行操练。 赵泰隔着老远,就听见号角声和口号声,看见密密麻麻的士卒在大校场,列成整齐的队列,奋力挥刀刺矛。 赵泰见过金兵操练,当时觉得场面很是震撼,但是与眼前这支军队想必,金军操练的声势居然要弱一些。 随着接近营地,赵泰看见随着军官的口令声,这边上千杆长矛一起突刺,发出震人心魄的声音,那边千把横刀举起,雪白的刀身银光闪闪,杀声震天。 “这是宋朝的兵?”赵泰有些吃惊,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直认为宋兵拉胯得很。 这时一行人已经来到营门口,威武的士卒立刻拦住去路,不过在周铨亮明身份后,便放一行人进入。 赵泰进入营地,跟着周铨来到中军帅帐附近,周铨给他安排了一个帐篷,“赵员外,你先再这里等着,我去禀报经略相公。” 语毕,周铨便出了帐篷,留下赵泰一人。 “经略相公?会是谁?”赵泰努力思索,却没有眉目。 不过,从方才看到情况,赵泰能够得到一些简单的信息。 首先看这部宋军的面貌,对方应该是个主战派。 其次,他秘密接见自己,立场上应该倾向联金抗蒙。 最后,既然是经略相公,那必定是掌管一路大权的封疆大吏。 宋朝一路,相当于后世一省,赵泰内心不禁有些激动,这是要遇贵人啊。 赵泰在帐篷内等了许久,周铨才回到帐篷,嘱咐他道:“赵员外等会两淮制置使赵相公要见你,该注意的规矩,无需我多言吧!” “两淮制置使?”赵泰心头狂跳,那可是大官,相当于江北军区总司令了。 赵泰连忙颔首,“我晓得了!” “那跟我走吧!”周铨遂即道。 当下周铨领着赵泰出帐,又给他介绍一些基本信息,而赵泰也终于知道,要见自己的人是赵范。 赵范是南宋名将,他还有个弟弟叫赵葵,也是南宋名将。 这是周铨挑起帐帘,“进去吧!” 赵泰进入帐内,便见一绯袍大员,坐在帅桉后,他样貌清瘦,目光炯炯,很有威严。 “经略相公,鄙人赵泰!”赵泰作揖行礼。 赵范站起身来,绕过桉台,走到赵泰面前,上下打量,“你就是赵泰!” 赵泰只得道:“我就是赵泰!” 赵范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忽然喝问,“毒杀拖雷是你?百骑劫营是你?使离间计让蒙古退兵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