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艘蒙古官船,航行在运河上。 前方就是楚州,而过了楚州渡过淮河,就到了蒙古人控制的山东两路。 南宋虽然繁华,但在草原上生长的汉子,阔端还是更加喜欢北方。 北方不像草原那样生活条件艰苦,又不似南方那么湿热,对于他们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此时,阔端站在船头,两边的树木和屋宅迅速后移,前方一座巨大的城池轮廓出现在他的眼前。 耶律铉笑道:“王爷,马上就要到楚州了!我们在楚州休息几天,还是直接渡河回到北岸!” 此时阔端是归心似箭,他手扶着护栏,“直接回北岸,本王现在一刻也不想多待,只想快点回去。等本王到了济南,立刻调集山东两路兵马,南下侵宋,迫使南宋屈服,破坏赵泰那厮的宋金联合!” 耶律铉听他这么说,便也微微颔首:“上次攻金,金国损失惨重,如今肯定在招兵买马,恢复实力!如果他们得到南宋的援助,很快就会恢复实力,我赞成王爷的策略!不过~” 阔端问道:“不过什么?” 耶律铉道:“不过我们在山东东西两路的兵马不多,那些李全旧部,未必可靠,能否完成王爷的战略!” 蒙古横扫北方,可对于地方的控制,其实主要依靠地方上的汉族军阀。 李全部原是反抗金国的红袄军一部,在宋蒙金三方之间反复横跳。 两年前,李全投靠蒙古,南下攻入宋境,兵锋直指扬州,不过却被赵范击败,李全的余部在杨妙针的率领下退回山东,归顺了蒙古。 现在蒙古在山东只有少量驻军,主要靠李全旧部维持统治。 阔端却信心满满,“我有史弥远送的布防图!只要能够渡过淮河,驻守济南的万余大军,便足以横扫淮南!打南人,山东两路的兵马绰绰有余!” 耶律铉一想也是,如果没有宋军布防图,他们要杀入宋境,确实比较困难,可现在有图纸在,只要蒙古大军过河,那南宋的军队根本无法抵挡。 这时两人正说着话,正航行的船忽然“彭”的一声,撞上前面的船。 阔端等人站立不稳,险些摔倒于地,甲板上的水手,则倒了一片,骂声四起。 阔端稳住身子,不禁怒道:“怎么回事?” 耶律铉从地上爬起来,扶正帽子,连忙问道:“怎么开的船,为何撞上呢?” 话音未落,后面一艘船,没刹住车,又“彭”的一声,追尾了阔端的坐船。 船头蒙古兵道:“回禀大人,前方两艘货船对相而来,咱们首船躲避不及,与他们相撞了。” 阔端听见回复,移步船头,向前方眺望,却看不清前面的情况。 在船上不比陆地,也不能下船去查看。 阔端站在船头,只听得前方已经吵了起来,不禁皱起眉头,“看看船怎么样,有没有损坏,再去瞧瞧前面什么情况!” 这时蒙古使团首船,与一艘货船相撞,那货船似乎是躲避时,被蒙古官船撞中,然后被顶着横在运河上。 耶律铉过来查看时,起初还很嚣张的货船主,在得知撞的是蒙古使团后,便吓得连连道歉,表示愿意赔偿。 京杭大运河是南北大动脉,不过北宋灭亡后,天下分裂,南方转运到北方的货物变少,再加上南北两国,不可能同心协力治理大运河,所以百年来,运河积淤严重。 现在楚州段的大运河,看似比较宽阔,可实际上只有中间能够航行,很容易发生撞船事件,造成运河拥堵。 阔端没想到,船刚快到楚州,他渡过淮河就回到蒙古国的地盘,却在这里发生撞船事件。 这让阔端有些烦躁,他在船楼上来回踱步,不多时,耶律铉回来,“王爷,前船有些许损坏,不过对方已经答应赔偿。” 阔端问道:“让他们立刻赔钱,然后让开航道,本王要赶紧通过,然后离开宋国!” 耶律铉却道:“王爷,那船被撞得横在河道上,船只两头搁浅,需要等宋国官府调船过来,先把船上的货物卸掉,让船浮起来,才能把船移开!” 阔端问道:“需要多久!” 耶律铉道:“对方说,如果顺利的话,两天时间就够。如果后方形成拥堵,船过不来,便不知道需要几天!” 阔端闻语,嘴角抽搐,黑脸道:“让他们快些!” 耶律铉却又道:“王爷,就算他们移开,我们暂时也无法过河!” “为什么?”阔端问道。 “前面的船只受损,不修补一下,过河存在危险!”耶律铉道:“毕竟淮河宽阔,风浪也大,万一进水,就不好办了!” 阔端听后,脸颊鼓动,“本王不能耗在这里,留几个人守着船,处理后续事宜,你跟我下船,到楚州后,再找船渡河吧!” 此时在运河边上,赵泰带着几人,正在远处观察着蒙古人的船队。 忽然,承德指着蒙古船队,“大人,您的计划奏效,蒙古人果然下船了!” 赵泰抬头望去,果然看见蒙古人,正乘坐小船,在岸边登陆。 蒙古三条官船,是三条大车轮船,船体比较巨大,金国又无水军,且也不能进入南宋境内,所以赵泰想了个办法,让阔端放弃三条大船。 “如果能够在宋国境内动手,现在只要五十名精骑,就可以杀光他们!”承德看着上岸的蒙古人,有些惋惜的说道。 赵泰已经与郑清之达成了协议,现在郑清之的位置并不稳固,所以赵泰不能在宋朝境内动手,只能等蒙古人离开宋朝时再发起袭击。 这就提升了伏击阔端的难度,让赵泰只能在淮河上下手。 这时赵泰看着蒙古人弃船上岸,数了数人数,便对几人道:“回去,让码头上的人做好准备!” 语毕,赵泰便领着几人离开,往楚州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