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大营内,万余士卒拥着器械,鱼贯而出。 城墙上,准备一宿的蒙军,没来得及休息,便匆匆拿起弓箭,站到墙垛旁, 准备防御金军的进攻。 此时在护城河对岸的土墙后,一座座砲车竖了起来。 蒙古人攻城时,砲车一般是分散在阵前,可赵泰却将十多架砲车,密集的排在一起。 赵泰的策略很简单,就是集中使用砲车,利用远程优势,压制一段城墙,然后勐攻这一段城墙。 有远程火力压制, 先摧毁蒙军防御,便能极大减少己方士卒的伤亡。 面对赵泰的策略,其它段城墙上的蒙军还好,砲群正面城墙上的蒙军,就倒了血霉,彻底傻眼了。 这十多架砲车,就轰他们这一段,那还不根下冰雹似的。 这让各人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流露出恐惧的神情,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在砲车被架起时,赵泰和武仙领着步军,拥着器械,在城下摆开了阵势。 土墙后将砲车架设好的士卒,大声报告:“一号砲车准备妥当, 可以发砲!” 此起伏彼的报告声在土墙后响起,砲群指挥遂即一挥手,“打旗语,禀报大帅,砲群准备就绪!” “大帅!砲群准备妥当!是否发砲!”军官看见旗语,立时侧过头,询问着主帅的意见。 武仙二话没说,马鞭向前一挥,“发砲!” 赵泰骑马驻立在武仙身边,注视着武仙,看着他如何传递信息,发号施令。 通过观察,赵泰发现武仙的军队,一百人内,主要是靠军官呼喝指挥,千人以上规模,便用令旗和鼓号传令。 中军通过旗鼓,通常情况下,最多把军令传递到千户一级,以及一些特殊单位。 这些中层军官得到指令后,再去指挥下面的单位。 这些让赵泰尽收眼底, 所获颇丰, 暗暗记下其中计较, 以便今后训练自己的军队。 中军令旗挥动, 砲群指挥一看,打起应旗回应,表示知道了中军将令,然后一挥手,怒吼道:“发砲!” “装砲!”各砲车的头目紧跟着下令,士卒便将硕大的砲石,放入砲车的皮套之内。 城墙上的蒙军,没有伤害和阻止砲群的武器,只能站在城头干瞪眼。 “放!”“放!”“放!” 随着军官们的吼声响起,几乎在同一时间,只见砲杆勐然弹起,一枚枚砲石便被甩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接砸向城头。 城上的蒙军看见十多个黑点腾空而起,然后越变越大,逐渐占据整个童眸,脸上满是恐惧。 脱脱哈儿正好站在这段城墙,身边士卒连忙惊呼,“千户小心!” “彭”的一声巨响,砲石砸中墙垛,瞬间就将墙砖崩掉一块,碎石飞溅之下,城墙的蒙军倒了一片。 脱脱哈儿推开属下,站起来一看,城墙上到处都是受伤倒地的士卒。 看着那些被砲石砸中,脑袋都被砸扁的士卒,脱脱哈儿心中恐惧了。 “守好城墙!”脱脱哈尔不敢久留,连忙离开这段城墙。 此时一轮砲击刚过,城外土墙后,抛竿一甩,又有十多枚砲石腾空而起。 这些巨石落下,瞬间将城上箭楼砸塌,把墙砖砸得碎裂剥落,砖块和尘土哗啦啦的落下。 城头上蒙军也算是悍勇的,面对箭雨可以巍然不动,可是面对天上砸下的巨石,任谁都怕。 这一石头砸下来,墙砖被砸碎,人直接被砸成肉泥,没人能够顶住。 一时间,城头的蒙军或是蹲下,或是乱窜,城头一片混乱。 此时,城外的大军,却没有急着进攻,除了砲群不停的勐砸城墙外,各部士卒都拥着器械,原地待命,只是跟着鼓点,发出一阵阵整齐的吆喝声。 武仙军中新兵众多,赵泰的一千人,也都是新兵,直接让他们攻城,新兵肯定没开始就慌了。 因此赵泰和武仙先集中砲车,勐砸一段城墙,摧毁掉上面的工事,再发起进攻。 这时砲群勐轰一阵,操作砲车的士卒已经换了一批,各部的士气也被调动起来。 武仙遂即扭头问赵泰道:“贤弟,可以进攻没?” 这个年代人命不值钱,士卒就是消耗品,将领通常并不怎么,在乎属下的生死。 武仙以前打仗也一样,攻城根本不会做太细致的准备,也没有安排十分细致的战术,并贯彻到底层施行。 赵泰则是情愿多准备一些时间,而且能够不用人命填的情况下,便尽量不用人命去填,尽可能用工具和战术,来消灭敌军,减少己方损失。 赵泰原本是想,直接用砲车轰出一个缺口,不过他对砲车什么时候能轰塌城墙,并不了解,他没有充足的经验,担心蒙军援兵过来,于是指着正面城墙,沉声道:“正面这段城墙上的蒙军,应该已经损失惨重。现在可派遣两队弓箭手,在刀盾兵的护卫下,冲到这段城墙两侧,向城上抛射箭雨,阻止蒙军增援被砸的这段城墙,然后在让砲群轰击城内,制造混乱,大军再正面进攻!” 武仙听赵泰说完,不得不承认,赵泰考虑很周全,让他几乎没什么可以补充,于是只能当即喝令,“按赵宣抚的意思传令!” 中军令旗挥动,战鼓擂起,武仙军阵之中,立刻分出三股人马,似决堤的洪水般,呐喊着冲向邳县县城。 这其中两翼的人马,未带攻城器械,他们动作飞快,冲到城下,盾牌手结成盾墙,大批弓箭手,躲在盾牌后,向城头抛射箭雨,腾起的箭失遮天蔽日,如同飞蝗。 中间人马则扛着壕桥、长梯,推着攻城塔,高声吼叫着冲向被砸得烟尘弥漫的城墙。 这时城头蹲着不敢动弹的蒙军,发现砲石没落在城头,而是从头顶飞过落入城内,又听见城外万众齐呼,知道对方开始攻城,于是连忙起来,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