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进攻没有攻入邳县,不过进攻的武卫军将士,却没有气馁,反而士气高涨。 此时天黑下来,城外营地却是灯火通明,武卫军和忠义军的士卒们,继续连夜赶制着器械, 准备明日再战,大营内灯火通明。 土墙后,砲群也不休息,士卒点着火炬,轮班操作砲车,轰击着城墙,砸得城墙摇摇欲坠。 武仙站在营地, 看着大营内灯火通明,忙碌的场景, “贤弟,你这样大张旗鼓,城内的蒙军恐怕睡不踏实,压力巨大啊!” 赵泰笑道:“我这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让他们知道,我们再大造器械!” 武仙眼睛一眯,“贤弟是想引诱敌军劫营!” 赵泰颔首,“前日我们兵临城下,城中蒙古骑兵,敢于出城袭击,今天他们吃了砲群的亏,我估计他们有很大可能会出城劫营!因此我故意让城上敌军,看到我们在建造器械,引诱他们出城。当然,他们万一不出城, 这些器械则可用于明天的进攻!” 武仙点了点头, “有理!作安排没?” 赵泰道:“还需兄长调兵配合!” 武仙笑道:“走, 回大营商议!” …… 邳县城头,三百蒙古骑兵在翁城内休息,脱脱哈儿和杨友则站在城头,注视着城外。 “千户,出城劫营,会不会太冒险?”杨友看着城外灯火通明的营寨,心中有些不安。 脱脱哈儿指着城墙,“敌军再打造器械,城墙也已经经受不住他们的轰击。如果不毁掉他们的器械,你还能守几天?” 蒙古一直在进攻,不仅没想过守城,在拿下坚城后,担心当地百姓和军阀复叛,还会拆毁一些城墙。 这样蒙古就能以少量骑兵,控制广大的区域。 因此邳县内的守军,即便是拆房毁屋,也没搜罗到多少物资,守军能用的只有弓箭, 等少量武器而已。 这便让守军完全无法发挥守城的优势, 打得非常被动,死伤比进攻一方还要惨重。 杨友见脱脱哈儿心意已决, 也不好多说,而且脱脱哈儿说的也是实情,不摧毁敌军器械,邳县怕是守不了几天。 当下不再废话,两人就这么站在城头,远眺着金军的营垒,一直等到后半夜。 城外营地内忙活半夜的金军,纷纷回帐睡下后,邳县东城门悄悄打开。 三百蒙古骑兵,马蹄裹着棉布,绕着城墙缓慢地移动。 城外异常安静,只听见蛙鸣虫叫,蒙古骑兵一路未见异常,绕过城池东北角到了北郊,便看见了远处的金军营地。 “千户,前面是敌军砲群和营地。”蒙古百户目视前方说道。 脱脱哈儿目光残忍,注视着远处安静的金军大营,沉声道:“摸过去,我去劫营,哈思去摧毁砲群,得手后不要恋战,立刻远路退回城里!” 身边蒙古军官点了点头,各人随即向前摸去,脱脱哈儿一边催马,一边四下打量,看看有无异常。 不过旷野上,除了树木和杂草外,似乎没有别的东西。 这时脱脱哈儿谨慎地打量四周,蒙古骑兵作战,该勇勐的时候勇勐,该狡诈的时候狡诈,很会审时度势,很少硬来。 因为对于骑兵而言,只要不死,反杀的机会很多,所以很多时候,都没必要硬拼。 蒙古骑兵是很少,直接冲击敌阵的。 金军大营驻扎在邳县北郊,营地在北,城墙在南,西面是运河,形似一个口袋。 脱脱哈儿从东面绕进来,去袭击口袋内的砲群,内心深处其实有些紧张。 他左右张望,发现远处几个黑乎乎的东西,像是杂草从被风吹得动了下。 这让脱脱哈儿皱起眉头,只希望快点摧毁金军器械,然后撤回城内。 “都头哥哥,该动手么?”在脱脱哈儿领着骑兵通过不久,那些杂草丛居然发出了声音。 “莫急!等蒙古人进入口袋,你莫言语,不要暴露踪迹!”草丛中响起轻微的声音。 埋伏在草丛中的士卒,随即纷纷趴在地上,没人继续说话,旷野上只剩下一片虫鸣。 这时脱脱哈儿,已经摸到金兵营地外,营地内点着零星的火炬,里面十分安静。 在经过白天攻城后,金军又赶造了大半夜的器械,想必都非常疲乏,士卒都已经睡下。 想到这里,脱脱哈儿露出得意之色,低声吩咐,“射死他们的岗哨,然后随我冲入敌营,四处放火,毁了敌军的营寨!” 蒙古骑兵分为两股,一路去摸砲群,一路偷袭军营,约定以劫营为信号,两边同时动手。 这时两百蒙古骑兵借着夜色掩护,摸到营寨前,蒙古神射手对准望楼上的岗哨,便直接一箭,望楼上的士卒应声坠落。 “杀啊!”脱脱哈儿拔出弯刀,怒吼一声,拍马而出,直接冲向营门。 以经摸到营门前的蒙兵,先一步上前,搬开了拒马桩,脱脱尔尔遂领着骑兵呼啸着冲入营地。 邳县城头,扬友看见这一幕,不禁大喜,“哈哈,敌军没有防备,千户大人得手矣!” 城头的李军纷纷高举兵器,发出一阵欢呼,可还没叫两下,各人就变了脸色,城头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这时冲进营地的脱脱哈儿,也发现情况不对,他冲进来,金兵尽然没有反应。 就在他惊疑勒马时,营地内响起一声号炮,大批金兵怒吼着涌出,他们推着盾车,上面绑着长矛,从各个方向冲出。 脱脱哈儿大惊失色,“不好,中计了!” 蒙古骑兵看着从四面涌出的金军,心中惶恐,战马也躁动不安的乱动。 赵泰穿着铠甲,骑着战马,目光看着陷入混乱的蒙军,立时挥手喝令,“弓箭手放箭,长矛手突进,不要放跑一个蒙古人!” “杀啊!”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