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察官奴一声令下,鸣金声响起,攻城的金兵内心疑惑,可还是匆匆退下来。 撤退的金兵没来得及喘口气,军官便吆喝着简单收拾,抛弃所有大型器械和辎重,向徐州方向撤离。 金军步兵得知蒙古骑兵杀来,不敢迟疑,急匆匆地向南而去。 数千忠孝军骑兵,则骑马驻立,准备掩护金军步兵撤离。 忠孝军是金国仅存的精锐骑兵,士卒从女真人、契丹人、汉人中的勇士中挑选,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 陈和尚便是率领八百忠孝军,大破赤老温八千蒙古骑兵。 这支军队可以说是金军最后的底牌。 这时北路金兵匆匆撤退,一名金将很不合时宜的问道:“宣相,蒙古援兵进入山东,咱们向徐州撤离,得通知南路人马,也赶紧撤退啊!” 蒲察官奴嘴角抽搐,瞪了那人一眼,不悦道:“本官自会通知武仙和赵副使,岂要你提醒!” 那将闻语,不知道蒲察官奴为何不悦,只以为他是因为没打下济州,而感到烦躁,随即不再多言。 这时金兵刚从济州撤退不久,远处数千骑兵疾驰而来。 为首一员蒙古大将,正是蒙古保州大名等地都元帅,汉军万户张柔。 蒙古大将张柔,在阔窝台带兵北撤后,便驻扎于大名府进行休整,等待冬季在发起新的攻势。 如今临近七月,天气炎热,张柔本在家中避暑,谁知忽然接到济南蒙将斡陈那颜的书信,声言金兵攻入山东,请他派兵来援。 张柔了解到事情原委,立刻就意识到,阔端有危险。 阔端带走山东两路蒙军,便敢进攻南宋,实在有些冒险。 张柔不知道,阔端什么情况,可他知道一旦金军占据山东,那么阔端肯定回不来,山东蒙军主力便有全军覆灭的危险。 想到这里,张柔不敢迟疑,立刻率领数万大军,星夜驰援,同时派遣信使,邀请驻扎河北的诸路蒙军一起进兵山东。 这时张柔率领骑兵疾驰过来,发现济州城外,北路金军连营地都没收拾,便仓皇南撤。 张柔率领五千骑兵,一路疾驰来到济州城下,守军见援兵进城,立刻打开了城门。 张柔率兵疾驰而入,直接来到州衙,询问守将,“城外金兵呢?” “回禀元帅!”满脸硝烟,身上带伤的守将,连忙回道:“金军刚攻上城头,便忽然撤退。卑职担心有诈,且手上人马不足,不敢追击,只是派出斥候前去侦查。” 张柔眼睛眯起,“斥候可曾回来?” “刚回来不久,斥候探查到金兵正向徐州方向撤退!”守将行礼道。 张柔冷哼一声,“见本帅率领援军到来,便想逃走,哪有那么容易。” 当下张柔也不休息,便从新出了州衙,然后领着骑兵疾驰向西南追击金军。 ~~~~~~ 淮南,高邮军。 阔端让李璮牵制住楚州的宋军,自己仗着有南宋在淮南的布防图,率领一万骑兵,向南疾进。 他本欲按着与史弥远的约定,杀到扬州城下,饮马长江,迫使南宋屈服。 扬州是江北大城,南宋在长江之北的经济中心,城市极为繁荣,城中富户极多。 在任何时代,富人都掌握着绝大多数的社会资源和生产资料,具有极为强大的影响力。 扬州城内的富人,在官场和民间都有一定的实力,他们的态度,有时候甚至能够影响国策的制定。 如果蒙古骑兵能够出现在扬州城下,城内的富人必定内心惶恐,恼火郑清之等人招惹蒙古。 江南各地大户人家,都会因为蒙古骑兵的出现而感到恐慌,担心蒙古人打过来,抢夺他们的财富。 因此他们的内心,多半会暗恨主战派。 这个时候史弥远稍微扇动,朝野就会形成一股极大的倒郑声势,连皇帝也不得不考虑舆情,罢免郑清之以消民愤。 阔端的计划可以说很好,有很大的可行性,只是在执行过程中,却出现了一些问题。 阔端低估了南方河网,对蒙古骑兵机动能力的限制,也低估了南宋军队的抵抗意志。 在穿过射阳泽之前,蒙军进展得十分顺利,可出了射阳泽后,阔端便开始碰壁。 他几次向南突进,都被宋军依靠河流挡住去路。 在河网密集之地,蒙古骑兵的机动优势很难发挥,而这时南宋宰相郑清之又抵达扬州,稳住了军心。 随着淮西和江南的南宋援兵,陆续抵达扬州附近,阔端不仅没有突破防线,反而有被南宋军队包围的危险。 在这种情况下,阔端开始焦急起来,而南宋内部的投降派,眼看着蒙古骑兵被堵在高邮军境内也坐不住了,便悄悄给阔端送去情报。 不过赵葵却设下埋伏,打了阔端一个措手不及,蒙军渡河不成,反而损失数百骑兵。 高邮军境内,一座残破的小镇,被蒙古人战马所包围,在镇子里,一间还算完整的院子内,阔端敞开胸襟而坐。 大军没有进展,宋军越来越多,让阔端感到有些烦躁。 “王爷!史弥远那厮送的情报有问题,害我们损失数百勇士,真是可恶!”蒙将鲁哈思恼火道。 阔端两腮鼓动,沉声道:“看来赵葵和赵范,已经知道有人给本王泄露宋军情报,本王不能再依靠史弥远送来的信息了!” “王爷,现在我们被宋军堵住,无法继续向南,宋兵的援军,又源源不断的赶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鲁哈思询问道。 阔端阴沉着脸,而就在这时,一名蒙军百户匆匆闯进来,“王爷,李璮送来的紧急军情!” 阔端心头一凛,莫非李璮吃了败仗? “拿来!”阔端伸手喝道。 百户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