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范赵葵两兄弟,率领十万大军,与不到六万蒙军,在旷野上对持。 宋军刚扎下营盘,赵范和赵葵便骑着战马,奔出营盘去察看蒙军大营。 蒙古骑兵厉害,两人不敢太靠前,在距离蒙营几里处,便勒住战马。 两人观察一阵,赵范说道:“蒙军中李璮部,装备不及我军,兵力也不及我军。我所虑者,唯阔端手下万余蒙古精骑!” 蒙古人战力强悍,野狐岭一战,十万人大破金国四十五万大军。 蒙古崛起以来,对外作战,绝大多数情况,都是以少打多,而且多数情况都打赢了。 面对这样的敌人,赵范压力很大,可是他却不得不打。 因为阔端驻兵南岸,就等于在淮河防线上撕开一个缺口,北岸的蒙军便可以渡过淮河,到时候南岸蒙军越来越多,宋朝极有可能丢掉淮南。 赵葵看着蒙军营地内的马匹,不禁颔首:“是啊!我们十万人,也凑不出一千马军!我们败了,他们骑马掩杀,他们败了,我们却很难追上。” “这一战,他们败了就得被我们赶下淮河,而有此大胜,三五年内,蒙古必不敢再次南下进犯!”赵范看下赵葵,“南仲,此战我们必胜啊!” 守江必守淮,赵葵知道这一战的意义,不禁重重颔首。 在赵氏兄弟窥视蒙古营地时,蒙军主帅阔端,也在分析着战局。 这时在蒙军大营内,阔端和李璮等人,注视着地图,李璮道:“赵范、赵葵两兄弟,乃是南宋名将,他们带来十万兵马,也都是装备精良的宋军精锐!卑职看其营寨,暂时没看出什么破绽!” 阔端微微颔首,这段时间他与赵氏兄弟平繁交手,一直没找到他们的破绽,不过蒙古军作战,最懂得寻找战机,然后发起突袭。 阔端冷笑道:“那就边打边看,只要他们稍有疏忽,或者露出疲态,本王就能凭借骑兵优势,迅速反应,一举将他们击败!” 李璮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先打打看!” 阔端忽然问道:“北岸现在什么情况?” 虽然南宋水师厉害,但是想要封锁淮河还是很难。 毕竟几百里长的河道,南宋水师根本看不过来,阔端与北岸一直保持联系。 李璮道:“万户斡陈那颜已经到了楚州对岸,张柔则领兵驻守涟水,正伺机渡河,支援王爷!” 阔端满意颔首,随即又问道:“武仙和赵泰有消息没有?” 李璮道:“张柔报告,他已经派遣斥候侦察,不过暂时还没消息!” 阔端闻语,不禁深吸一口气,南路金军一万多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如果是旁人,阔端倒是无所谓,可消失的人中有赵泰,便让他颇为忌惮。 阔端不禁摸了摸屁股上的旧伤,他被赵泰搞出了心理阴影,心中有不安。 李璮见阔端神情,知道他很忌惮赵泰,便道:“王爷,那赵泰现在被堵在淮北,他被困住无法回到徐州,可以说是自身难保,王爷何必担心他呢?” 李璮没在赵泰手上吃过亏,对于阔端对赵泰的忌惮,他有些不太理解。 现在赵泰和武仙明显是被困在淮北,河北蒙军主力进入山东后,他们只能找个山沟躲着,不可能再翻出什么浪花出来。 阔端又深吸一口气,然后长长呼出。 李璮说得没错,现在他是有些谈赵色变,河北蒙军抵达山东后,一万金兵自保脱困尚且有问题,怎么可能影响战局呢? 想到这里阔端自嘲一笑,不过还是下令道:“传令张柔,北岸的情况,半日一报,另外让他设法渡河,支援本王击败宋军。” 李璮抱拳应命,“卑职领命!” 在宋蒙两军,集结十五万人马,摆开架势准备决战时,赵泰和武仙领着一万金兵,已经抵达海州附近。 自从靖康之耻以来,两淮地区便成为南北拉锯之地,这种战场前线,随时可能遭受兵祸。一般发展都不会太好。 这时一万大军行进在道路上,两边是成片的密林和荒废的土地,一路上都没什么百姓。 “兄长,从地图上来看,再往前三十里,就是海州了。”赵泰拿起地图看了一阵。 武仙闻语,问道:“是不是让大家休息一阵,我们也好商议一下,夺取海州的策略。” 赵泰点了点头,“我估计海州没有多少敌军驻守,不过我们不仅要夺取海州,还要控制海州的渔船和商船,所以还是要计划一下。” 武仙当即下令,让大军休息,士卒们随即躲进斥候探查过的一片树林,草草吃了点东西,便靠着树木呼呼大睡。 虽说赵泰用计,调开了追兵,但是因为担心被蒙古骑兵追上,大军还是日夜兼程,士卒们都十分疲惫。 这时士卒们休息,赵泰和武仙则召集十多员部将,商议夺取海州的事宜。 赵泰道:“这海州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既然临海,那我们就无法将其包围。我并不担心海州守军,这么个偏僻地方,蒙军不可能有重兵把守,我担心的是,我们攻城,海州的蒙军和百姓,会因为恐惧乘船逃离。若是他们把船开走,那我们夺下海州也没有意义。” 听赵泰说完,武仙随即道:“大家有什么想法,都说说看,能不能突出重围,就看这一仗了。” 众将闻语都是沉默不语,大军一攻城,敌军就会发现,那么就很难保证他们不会驾船逃跑。 徐二柱道:“我看只有偷袭,如果速度快的话,他们应该没机会驾船逃离。” 赵泰闻语颔首,“强攻肯定不行,守军见我们人多,肯定会逃。看来确实只有智取!” 武仙问道:“怎么智取?” 赵泰捋了捋鄂下短须,“我们现在不了解海州的具体情况,难以制定对应的计策。这样吧,我带人摸过去看看,再制定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