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各阵,看着有援兵过来,立时士气大振。 赵范、赵葵、全子才纷纷怒吼着重组阵型。 这时战场上首先出现逆转的,乃是正面交战的步军。 李军因为遭受武仙骑兵的攻击,腹背受敌之下,“轰”的一声,直接崩溃。 “蒙军溃了!” 胶着的正面战场,乱战中的宋军士卒,忽然嚎了一嗓子。 紧接着,无数的声音跟着大喊出来:“蒙军逃了!逃了!” 旷野上,李军步兵,被宋军杀得节节败退,不少人忍受不住,重步和骑兵的夹击,连滚带爬的向东逃窜。 阔端看见这一幕,不禁狂吼,不过吼声根本传达不了他的命令。 李璮急忙让人挥动旗帜,可是中军位置变化,十多万人的战场上,交战的士卒很难重新看见中军的位置,许多人都看不到中军的指令。 一时间,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李军,短暂的失去了指挥。 阔端看见步阵崩溃,情急之下,尽然拔马想要冲上去阻止,却被属下一把夺过马缰绳,“王爷,使不得啊!” 此时他们骑马驻立于战场外围,情况不对,还可以逃跑,要是冲上去,被溃兵裹挟,那就危险了。 “吹号角!王爷!吹号角!”李璮忽然急呼。 虽说李部使用的主要是汉军用的旗鼓,但是蒙古人的号角,也能听懂一些。 阔端身边的宿卫,连忙仰头出响号角,号声引起不少蒙军的注意,让他们重新发现自己的中军,不过却依旧无济于事,改变不了,他们在夹击下,将要溃败的命运。 眼看着步兵要完蛋,阔端目光看向了,刚刚从宋阵中杀出的蒙古骑兵。 阔端当即怒吼,“骑兵冲锋!” 宋军援兵出现,让蒙古骑兵的冲锋,变得艰难,可听见号角声,刚出阵的蒙古骑兵,一个迂回,又笔直的撞向宋军大阵,意图力挽狂澜。 宋军中军,大纛旗下,赵范面对蒙军骑兵的冲击,始终巍然不动,他大声喝令:“重组阵型!” 援兵的到来,激励了宋军的士气,被骑兵犁了几遍的宋军士卒,纷纷拿起兵器,再次聚拢。 “彭”的声声巨响,蒙古骑兵,又一次撞入宋阵。 骑兵巨大的冲击力,又将刚刚聚拢的宋军层层破开,直撞到距离大纛旗百步左右,弓箭已经可以射向赵范。 一队宋兵刀盾手,用盾牌和身体护着赵范,飞来箭失,叮叮的射在盾牌上,大纛旗也被箭失射穿,出现多个破洞。 如此危急的情况,赵范不惊反喜,他在中军不动如山,看见李军溃败后,当即一挥令旗,“步军回卷!” 正准备追杀败兵的宋军步兵,听见中军号令,一部分当即回身,援救大阵。 冲入宋军大阵的蒙古骑兵,在连续冲击后,逐渐丧失速度。 他们正要杀穿宋阵,然后再犁一遍宋军,却忽然发现,前方出现一队宋军阻拦他们的出路,被他们冲散的宋军步兵也从两边靠拢过来。 这让蒙古骑兵心头一惊,遂即又勃然大怒,骑兵扬起弯刀,照着拦路的宋军士卒便冲上去,那宋军士卒,却身子一矮大斧一挥,直接斩断了马腿。 战马嘶鸣,向前栽倒,蒙古骑兵被甩飞出去,刚一落地,手持刀斧的弓弩手,就将其乱刀分尸。 在他身后的骑兵,捅死拿长柄斧的宋军,可遂即却被宋军长枪手捅落下马。 宋军趁着蒙古马军,速度降低时,裹了上来,缠住了蒙古骑兵,回援的宋军重步,阻击着意图冲出的骑兵,蒙古骑兵被宋军不断捅落下马。 “王爷!撤吧!”李璮看见步军战败,骑兵也被裹住,损失惨重,不禁连忙劝说。 阔端双目赤红,却不甘心,他面孔狰狞的怒吼,“不许退!只要北岸再来一支援兵,便会迎来转机!” 此时战斗已经持续一天,残阳渐渐西沉,可淮河南岸的大战,却还没有停歇。 方圆十余里的战场上,布满了蒙宋两军的尸体,脚下的土地,被鲜血浸透,被战马和士卒踩踏,变得泥泞不堪。 “王爷撤吧!若是再有宋军赶来,夺了渡船,那……”李璮再次劝说。 战场上李军步军败退着,向东面溃逃,蒙古马军冲进阵后,被宋军裹住,死伤惨重。 忽然,战场上宋军中军,鼓号齐鸣,雷鸣的战鼓敲响,宋军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反攻信号。 受到激励的宋军士卒,从四面八方,围攻冲进阵内的蒙军,将被裹住的蒙军拉下战马。 战场上,溃败的李军步卒,如无头苍蝇般,漫无目的地奔跑。 蒙古骑兵则被围上来的长矛手、弩手、弓手、刀盾兵围杀,他们陷入阵中,失去速度后,成了宋军的猎物。 那些侥幸冲出来的蒙军骑兵,也不敢再集结冲锋,开始四处逃窜。 阔端看见这一幕,知道他等不来北岸再派援军,他看着大军溃败,不禁面若死灰。 北岸的张柔,确实不可能再派出兵马,他将阻拦蒙军过河的南宋水师,引到涟水渡口,派遣自己儿子在上游过河,用完了所有船只,短时间内不可能重新组织人马过河。 因此蒙军败局已定,阔端心中也很清楚,可是他不愿意接受。 如果这样败回北岸,他将颜面无存。 李璮看见战场情况,见宋军开始反击,知道再不走,就走不成了。 一时间,他也顾不上许多,一把扯住阔端马缰,急声道:“王爷,快走!” “本王不走!本王要与宋人血战到底!”阔端大声怒吼,双脚却配合着一夹马腹,让李璮很轻松的就拉着他的马缰,向西奔去。 战场上数万蒙军,全线溃败,旷野上到处都是四散奔逃的蒙古兵。 因为战场在淮河南岸,蒙军士卒又失去指挥,他们不知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