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艘货船,慢慢靠近码头,船头放下铁锚,水手从船上抛下绳索,码头上的士卒接过,将绳索固定在木桩上。 码头上的李军,一个个紧张地注视,等待着船只停好。 李璮见此,心头大喜,他没想到赵泰这么容易上当,他当即挥手喝令,“给我上!” 他一声令下,码头上响起一声号炮,无数士卒忽然呐喊着杀出。 这时船上的水手,大惊失色,他们想要从新起锚已经来不及。 船头上的水手,看见李军涌过来,不禁纷纷扑通一声,跳进了海里。 远处的兵船连忙上前,把落水的水手救上船。 这时,控制货船的李军开始欢呼,赵泰站在船头,拿起铁皮呐叭,愤怒喝道:“李璮,你敢阴我?” 李璮走上前,颇为得意,“哈哈~赵泰,你也有今天,我就阴你了,你能怎么样?” 赵泰故作气愤,大骂几句,然后一挥手,“回东海岛!” 几艘楼船,便荡着船桨,向东海岛而去。 “哈哈哈……”李璮爽朗大笑,意气风发,“去船上看看,我们的缴获!” 当下李璮爬上船,甲板上很干净,不过他却不以为意,于是吩咐道:“去把船舱内的货物搬出来!” 一群士卒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李璮心情极好,他粗略算了下,这批物资,他转手的话,估计可以赚二十万贯。 这时正当他憧憬时,很快便有人扛着两麻袋出来,可后面的人却空手出来。 李璮皱起眉头,“你们怎么不搬货物,是东西太重吗?” 为首一名军官却行礼道:“回禀元帅,船舱内只发现这两袋茶叶!” 李璮面露惊讶,“什么?” “元帅,卑职翻了一遍,就只有两袋茶叶!”军官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璮一把推开军官,钻进船舱,里面果然什么都没有。 跟进来的彭辉祖等人,脸立时就沉了下来。 这时其它几艘船上也传来消息,每艘船上都只有一点货物,加起来没有三百斤。 李璮不禁怒目而视,一把揪住李钟权的衣襟,“李钟权,这是怎么回事?” 李钟权一脸茫然,“元帅,我也不清楚,我明明看见货物堆满仓库,也看见他们装船。怎么会这样呢?” 李璮闻语,一把将他丢在甲板上,脸上恼火不已。 这时驻守海州的军头们,都是脸颊鼓动,心中颇为不满。 彭辉祖仗着资历老,直接道:“大帅兴师动众,就得到这点东西,以后怎么办?” 李璮脸色涨红,他原本以为可以缴获大批物资,以解燃眉之急,可现在只得到这么点东西,他的计划就基本泡汤了。 这下李璮立时就陷入困境,抢了赵泰几袋茶叶,他根本不好意思向蒙古人提。 他无法通过坑赵泰,来重新获得蒙古信任,便也就要不回山东西部的州县。 那么以他手上的州县,无论如何是养不了八万兵。 “这个赵泰,就这么点货,却还分装在几条船,他什么意思?”李璮恶狠狠地瞪向李钟权,“是不是你又出卖我!” 李钟权啪的一声,跪在地上,“元帅,卑职没有啊!” 李璮却不信,而且他这时需要一只替罪羊,便不由分说地挥手,“给我把他拉下去,打入死牢!” 两名甲士立刻上前,将李钟权拖走。 李钟权惊慌失措,“元帅,我冤枉啊!元帅!” 众人见此,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一阵,便各自散去。 杨友默默注视这一切,跟着彭辉祖等人下船,“老彭,等一等!” 彭辉祖回头,见是杨友,“老杨有什么事?” 杨友道:“老彭,咱们喝一杯!” 彭辉祖沉吟片刻,点点头,“去我那里,我存了一坛好酒!” 当下,杨友跟着彭辉祖来到他的宅子,彭辉祖让下人炒了几个菜,自己则去拿出从东海岛买来的宋河酒。 这宋河酒,在南宋的热度,只能说一般,不过却深受彭辉祖等北方人的喜爱。 杨友在桌边落座,沉声道:“老彭,元帅也是为了弟兄们,你别怪元帅!” 彭辉祖黑着脸,“我知道我们现在的处境,元帅也是想要解决问题,希望讨好蒙古人,要回西面的州县,让弟兄们有口饭吃!” 杨友颔首:“你能理解就好!” 彭辉祖将两个酒杯倒满,“我虽理解,但是弟兄们吃饭的问题,却还是需要解决的!” 杨友点点头,叹息道:“其实与赵泰讲和,同他们进行交易,确实是一条路子。唉,只是……” 彭辉祖叹息道:“可不是么?” 杨友道:“那赵泰给的价格,确实很公道。就说那茶叶,卖给我们才二百文一斤,我们转手卖给蒙古人,至少能卖五六百文,甚至卖到一贯。如果能够与赵泰合作,咱们光是倒卖茶叶,就可以大赚一笔,能够把军队养活!” 彭辉祖闻语,仰头把酒喝了,他忽然站起身来,沉声道:“不行,我得去找元帅说道说道去!” 当下彭辉祖饭也不吃,酒也不喝,拉着杨友便去行辕见李璮。 此时李璮在书房内,整个人有些烦躁不安。 他没能坑到赵泰,便无法讨到蒙古人的欢心,西面的州县拿不回来,眼下根本没有财力养兵。 这让李璮陷入困境,裁军的话,担心蒙古人会继续拿走他的州县,且属下军头,肯定不乐意,而不裁军,他肯定养不起那么多人。 届时,他拿不出钱粮,底下军头哗变,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时李璮正心烦意乱时,属下禀报,彭辉祖和杨友过来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