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众人心头一惊,速不台等人都是一脸愕然。 窝阔台心中虽然愤怒,但头脑却很清楚,他听了属下的禀报,立时作出了判断。 “金军七万人马,分兵三万,在虎牢关前筑墙,意图抵挡本汗派遣人马去救援郑州。那剩下的四万人马,肯定再加紧进攻郑州。”窝阔台分析出金军的意图,随即切齿道:“本汗不用细想,便知道这肯定是那赵泰的计划!” 速不台有些心惊,“大汗,那赵泰集结优势兵力,在徐州击败了我们的东路军。现在金兵堵住虎牢关,赵泰他们在郑州附近,再次形成优势兵力。郭德海有危险啊!” 帐内众多蒙古贵族,原本以为金军要来援救洛阳。 蒙古主力都在洛阳城下,他们对于金军来援,自然是不惧,甚至认为金军来了等于送死。 可是现在金军的目标,不是救援洛阳,而是吃掉他们在郑州的两万人,各人内心就有些不澹定了。 毕竟,金军吃掉了东线五万大军,那么吃掉郑州两万人,便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窝阔台听了速不台的话,又看向诸多蒙古贵族,见各人神情都有些担心,他的内心便隐隐也有些不安。 这个赵泰吃掉东线五万大军,又想吞掉郑州的两万人马,若是让他得逞,他这次就损失了七万大军。 虽说蒙古帝国强大,兵马众多,但是损失这么多兵,一时间也会吃不消,导致短时间内无力南下侵宋。 蒙古帝国面对赵泰时,已经连续失误三次。 第一次是他中计撤退,错过了灭金的机会。 第二次阔端征宋,同南宋决战时,因为赵泰和武仙的人马赶到,导致南征的蒙军遭受毁灭性打击。 第三次,便是赵泰在徐州,歼灭了蒙古东路军,杀死了他儿子阔端。 有道是事不过三,若是再让赵泰攻下郑州,消灭两万蒙古守军,那真就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窝阔台严肃起来,沉声道:“速不台,本汗给你两万人马,你立刻前往虎牢关,给朕击破关外金兵,然后增援郑州。” 虽说郭德海两万人躲在坚城内,但是窝阔台被赵泰搞出了阴影,为了以防万一,他决定派出援兵。 速不台闻令,立时行礼,“大汗放心,我立刻出发!” 语毕,速不台便转身出帐,召集大军东去。 窝阔台则扫视剩下诸人一眼,然后沉声喝道:“为免夜长梦多,从明天开始各部要全力攻城,尽快拿下洛阳,明白吗?” 帐内的蒙古贵族纷纷起身,给他行礼,“遵命!” 窝阔台看向忽必烈,“忽必烈,明天你主攻!” 忽必烈愣了下,反应过来连忙答应,“是!” ~~~~~~ 黄昏时分,洛阳城头。 在蒙古大军撤退后,洛阳城上城下,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此时,疲惫地守军在打退蒙军的进攻后,一个个直接瘫痪在城上,躺在尸体中间。 洛阳城内仅存的守军,遍布城头,他们或坐或卧,脸上并没有击退蒙军的喜悦,不少士卒都是抱着兵器,靠着城墙而坐,目光呆滞,神色凄惨。 这时军官走过来,轻轻踢了士卒一脚,沉声吩咐,“弟兄们,起来收拾战场了。” 城头缓过劲来的守军,听见军官的招呼,才撑着疲惫的身躯起身,开始清理城上的尸体。 他们将自己兄弟的尸体抬下城头,蒙军的尸体直接丢到城下,伤兵则被城内的百姓,搀扶着下城,送到医馆抢救。 洛阳城头,陈和尚身上铠甲破损,头盔不见,头发散乱,嘴唇干裂地坐在城楼前的台阶上,手里擦拭着一把砍出多个豁口战刀。 陈和尚低着头,散乱的头发遮住半张脸,看不清他的神情。 在他的周围,坐着不少披甲的精兵,他们同样衣甲破损,身上带伤,显得有些穷途末路。 此时,夕阳西下,太阳沉下半张脸,余晖洒在洛阳城头,清理战场的士卒在余晖中默默忙碌,没有人愿意开口说话。 陈和尚擦完战刀,目光有些失神地看着快要落下的太阳,他有一种感觉,彷佛落下的不仅仅是太阳,还有大金帝国。 这让陈和尚内心一阵伤感,而就在这时,城头清理尸体,往下丢蒙军尸体的士卒,忽然一阵骚动。 “大帅!”一员盔甲残破,用绷带吊着胳膊的将领,急匆匆来到陈和尚身前,“城外蒙军有动静。” 陈和尚闻语,用战刀支撑着身体,神情坚毅,“蒙古人想要夜战吗?本帅奉陪到底。” 部将连忙摇头,“大帅,是有大股蒙军骑兵,忽然向东而去。” 陈和尚愣了下,几步走到城墙边,向城外眺望,正好看见大股蒙军骑兵,奔出营地,向东面疾驰而去。 “大帅!”部将有些激动,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是不是朝廷,派遣援兵来救我们呢?” 大股蒙军骑兵向东运动,肯定是东面来了金军。 守城的金军绝望的脸上,露出一丝希望,可是陈和尚内心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一手扶着城墙,目光忧郁又深邃地注视着蒙古骑兵东去,心中却非常绝望,眼中含泪,“陛下,洛阳之围不可解,何顾让将士们前来送死啊!” 在陈和尚看来,洛阳城下蒙军主力云集,以金军的实力,根本无力为洛阳解围。 金兵放弃坚固的城池,前来援救洛阳,只能是白白送死。 陈和尚心中对援兵并不抱希望,不过看见守军士卒,有些兴奋地站到城墙边,看着东去的蒙军议论纷纷,他并没有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而是沉声道:“确实是朝廷派遣援兵过来了。大家抓紧时间,清理城头,抵挡住蒙军进攻,洛阳还有救。” 说完,陈和尚便离开城墙,进入了城楼。 很快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