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军换回阔端的人头后,窝阔台并没有亲自查看,只是让属下看了一眼,确定是阔端,便让人送回蒙古安葬。 窝阔台同意换回阔端首级,一是因为阔端乃是蒙古王爷,首级落入金军之手,对于蒙古而言是一个耻辱,影响不好,有伤士气。 二是因为阔端是他儿子,他完全不管不顾,确实容易让人觉得他很薄情。 这是窝阔台交换的理由。 他拿回来后,态度又极为冷淡,只是让两名士卒送回蒙古,随便找个地方安葬,则是因为阔端多次战败,有损军威,他若是厚葬,便会让人觉得他赏罚不明。 因此蒙古这边,对阔端首级的处理,十分低调。 毕竟死了个王爷,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整个蒙军营地,都被禁止谈论此事。 同蒙古那边低调处理不同,金军这边换回陈和尚的人头后,用木头雕出身体,按着中原的习俗,设立灵堂,百官前往奠定,最后敲锣打鼓,吃席送葬,热热闹闹地把陈和尚下葬。 金军与蒙古进行交换后,接下来的日子,便乏善可陈了。 金军守着开封不出去,蒙军则驻扎城外,也不进行攻城,只是每日都有上千人到城下骂战。 时间一晃,到了一月底二月初,黄河冰雪消融,蒙军在城下已经驻扎一个月时间。 因为郭虾蟆在关中破坏蒙军粮道,蒙军攻下洛阳又没缴获到什么粮食,现在大军聚集开封城下,补给线长达一千余里,粮草便逐渐告罄了。 这时在蒙军大帐内,窝阔台了解到粮食将要耗尽,而金军坚壁清野,蒙军又很难就地解决粮草后,他便有了退兵之意。 “忽必烈还没消息吗?”窝阔台沉声问道。 速不台点点头,“臣已经派遣快马去催了。” 窝阔台有些不快,“本汗早就交代过他,大军只在开封城下停留一个月的时间,忽必烈太没有时间观念了。” 正说着话,帐帘被挑起,一将进帐禀报,“大汗,忽必烈小王爷回来了。” 此时,开封城上城下的金军和蒙军正在对骂,城池南郊的旷野上,大股骑兵浩浩荡荡而来。 忽必烈领着两万人马,驱赶着上百辆大车,还有大批的俘虏,从南面返回蒙军大营。 城头金军看见远来的蒙军,都愣了下,他们停下与蒙军的对骂,看着忽必烈的人马回营,内心都有些不安。 开封城内不少金军的家眷,都没在开封城内,而在附近的州县。 蒙军派遣偏师,去攻打豫东州县,他们看见忽必烈大车小车,还押着上千年轻妇女回来,都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家人,害怕老家被蒙军攻破。 这时得到消息的赵泰,也匆匆来到城头,俯瞰正进入蒙军营地的蒙军。 赵泰看对方似乎收获颇丰,心中也为宿州、泗州、睢宁的安危担心起来,不晓得蒙军有没有深入,抢到了自己的地盘。 “蒙军偏师回营,还带回来大批物资,蒙军会不会开始攻城?”浦阿担心道。 移剌蒲阿作为枢密使,担心又与赵泰不同,他关心的是开封的问题。 赵泰沉吟一阵,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合达看向赵泰,“国瑞为何如此断定?” 赵泰沉声道:“攻城必须提前准备器械。蒙军在城下一个月,每天只是骂战,并没有安排人手砍伐树木,打造器械,便说明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商议好,开封城外的蒙军主力监视我们,而偏师则劫掠附近的州县。现在偏师回来,我估计蒙军该撤兵了。” 武仙颔首,认可赵泰的判断,“朝廷早有命令,各城坚壁清野,死守城池。虽说我们兵力集中于开封,但蒙古偏师想要逐一去击破外围城池,也比较困难。另外,我们只有在府城,才建造了粮仓,各县的粮食也主要集中于各座坚城的粮库,蒙军偏师就算打破几座县城,缴获的粮食应该也有限度。” 金军在对抗蒙军进攻时,形成了一套防守策略。 蒙军骑兵厉害,金军不能野战,就只能闭门坚守。 这样一来,金军的兵力就会分散在各城,便给了蒙军各个击破的机会。 金军知道有些州县被蒙军攻破是难以避免的,所以便提前将一部分城池的粮食,转移到更加坚固的城墙。 蒙军要打坚城,城里粮食和兵源相对充足,蒙军一时间难以攻下。 蒙军去打那些小县城,费些功夫倒是能够拿下,可夺下来城中又没有多少收益。 这便会让蒙军逐渐陷入困境,只能撤军北归。 在赵泰、武仙分析着蒙军下一步的举动时,忽必烈已经站在蒙古汗帐内。 窝阔台沉声道:“忽必烈,你怎么耽搁这么长时间,不是说一个月内就撤吗?” 一旁速不台接过话头,“是啊!大军粮草已经告罄,再不撤军回关中就食,就会断粮。小王爷你不至,大汗有不便撤兵,怕把你孤师留在豫东,遭遇什么不测。” 窝阔台摆摆手,“那赵泰最善于,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我们的偏师。你的人马不回来,本汗便不能撤,现在你回来,那就准备撤军吧!” 忽必烈感受到窝阔台,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不禁躬身行礼,“让可汗着急了。臣率领骑兵攻入赵泰辖境,却发现宿州、泗州、睢宁等地,都是坚壁清野,人全躲在城池里面。起初我准备拿下睢宁,不过敌军防守严密,且物资和兵力充足,臣难以攻下,便只能另外选择目标。” 赵泰的老巢睢宁,虽然只是个小县城,但是因为睢宁工坊众多,有数千雇工。 这批雇工,遵守纪律,同伴间有一定默契,发了兵器,就是半支军队。 有他们在睢宁,蒙军很难得手。 窝阔台皱眉道:“那你可攻破赵泰的州县。” 忽必烈笑道:“自然攻破了。臣在宿州,把除了州城外的所有县城,都攻了下来。将赵泰在宿州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