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水南岸,赵泰一切布置妥当,只等完颜承虎将金兵迎来。 这时赵泰已经等了一天,可却未见敌军踪迹,不禁让赵泰有些担心,蒙军没有追上来。 在南岸几里外的树林里,武仙不禁担心道:“那塔思怎么还不追来,莫不是察觉了我们的计划?” 赵泰摇了摇头,“不会!若是他察觉到,就不会让李璮去偷袭邳州。” 武仙皱起眉头,“那是为何?难道是我们在营地布置的疑兵太逼真,塔思没有察觉?” 赵泰沉吟道:“我交代了承虎,若是蒙军没有识破,便会烧营南下。塔思一旦得知我们南下,他必然会发兵追击,否则我回到邳县,与邳县守军会合,偷袭邳州的李璮就会有危险了。” 武仙听了赵泰的分析,内心安定下来,“那就再等等。” 赵泰颔首,“传令下去,让弟兄们沉住气,谁也不能暴露自己。” 时间来到中午,烈日当空,躲在树林里的士卒,都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薛水北岸,远处一阵马蹄声传来,扬起滚滚黄尘。 “大帅,完颜承虎把敌军引过来了。”陈忠钻进树林,来到赵泰身旁。 赵泰闻语,连忙起身,同武仙一起来到树林边缘,只见薛水北岸,一支骑兵且战且退,往南面而来。 赵泰大喜,“大家注意隐蔽。” 树林内的士卒连忙把身子往回缩了缩,借着树干和杂草隐藏身形。 这时完颜承虎领着骑兵且战且退,到了薛水北岸,连忙从河上的浮桥过河。 在河面上,有三座浮桥,骑兵疾驰过河后,承虎立刻喝道:“快放火烧桥!” 骑兵连忙点燃浮桥,不过蒙军骑兵紧随而至,金军连忙翻身上马,继续向南逃离。 这时大股蒙军骑兵,来到薛水北岸,塔思从后面追上来,不禁喝问道:“为何不过河追击?” 史天泽比较谨慎,“都元帅,赵泰撤退,河上还留了三座浮桥,我担心有诈。” 塔思却听不进去,“那是他给断后骑兵留的后路。你们没看见,赵泰的骑兵一直在阻击我们,拖延我们追击吗?现在赵泰一定正赶往邳州,准备先击败李璮,我们必须马不停蹄地追上,与李璮夹击赵泰。” 说完,塔思不与他们商议,便喝令道:“传令下去,全军立刻渡河,继续向南追击。” 张柔和史天泽见此,只能下令大军过河。 完颜承虎并没有真正烧毁浮桥,蒙军骑兵灭了火,首先疾驰而过。 蒙古骑兵抵达南岸,看了眼远处的树林,正要派人去查看,完颜承虎的骑兵,却杀了个回马枪,摆出一副要阻止蒙军过河的姿态。 不过骑兵冲回来,却只是远远射了一波箭失,便拨马向南。 蒙军骑兵千户见此,心中立时火起,一路上这支金军骑兵,总是跑开后,又突然回头冲上一波,阻止蒙军向前追击。 “给我追!”千户怒吼一声,便领着属下疾驰着向南,去追击完颜承虎的骑兵。 两支骑兵向南而去,两万汉军踩着浮桥,踏上了薛水南岸的土地。 此时日头正毒,一路追击的蒙军士卒,都比较疲乏,一个个被晒得没精打采,耷拉着脑袋,杵着兵器,不紧不慢地向前走。 张柔和史天泽跟着大军抵达南岸,立时打量着四周情况。 “这地方不好,让弟兄们快点渡河。”史天泽沉声道。 张柔左右看了看,惊讶道:“史兄何出此言啊!” 史天泽指着薛水,沉声道:“你我麾下都是河北兵,大多数士卒都不会水。若是赵泰在这里埋伏一支人马,半渡而击,那后果不堪设想。” 张柔心头一凛,觉得史天泽说得有理,连忙扭头喝令,“让弟兄们快点渡河。” 军令飞传,蒙军士卒打起精神,提起了速度,小跑着奔过浮桥。 士卒践踏浮桥,发出阵阵声响,可却没有惊起一只飞鸟。 突然一阵尖锐而嘹亮的号角急促地响起,刚刚过河的蒙军,不禁心头一凛,连忙四下张望,询问着怎么回事。 史天泽却脸色大变,急声怒吼,“不好,有敌情,往后退。” 这时刚过河的塔思也是心头一惊,不过他的判断与史天泽不同,认为只是赵泰留下的小股人马,故意制造混乱,目的不过是阻止他们过河,害怕他们追上赵泰。 “不许退!”塔思站到桥头,大声怒吼:“只是小股敌军,给本帅稳住!” 蒙军士卒一时间进退失据,陷入茫然,而随着号角声响起,树林内“嗖嗖”的箭失射出,一队从树立中间穿过,准备向南追击的蒙军,瞬间遭受重创。 两侧树林内密集的箭失射出,噼头盖脸射入蒙军的队列,箭头射穿他们的铠甲,凄厉的哀号冲天而起。 “给我杀!”赵泰拔出腰刀,威风凛凛地向前勐挥。 “杀啊!”随着他的动作,埋伏在树林内的金军,立时抄起兵器,一跃而起。 这时刚过河的蒙军,看见从树林中冲出的身影都惊呆了。 塔思双目凸起,眼睛瞪大,“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快后队改前队,退回去,退回去!”史天泽控制着躁动不安的战马,挥舞着军刀发声狂吼。 张柔看见漫野冲出的金军,至少有一万多人,知道糟了埋伏,不禁以拳捶胸,痛心疾首。 徐州大战他损失惨重,回到河北好不容易才拉起这点人马,今天怕是又要报销在这里了。 这让张柔内心极度恐惧,让他折损了许多心腹,这次再损失惨重,那他回到河北,也难以恢复实力了。 因为在这个乱世,想要成为割据一方的军阀,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必须有一群人挺他,他才能成为军阀。 张柔能够成为世侯,靠的主要是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