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城南郊的旷野上,赵泰和李璮的人马,迅速拉近着距离。 双方的探马不停蹄的奔驰回来,向两军主帅禀报着对方的位置。 “报!大帅!敌军距此不足十五里!”探马的禀报之声,接连响起。 李璮阴沉着脸,手握着马缰,没有任何表情,李军士卒继续向前推进。 此时两军距离越来越近,可李璮依旧没有做好与赵泰交战的准备,他的目标仍然是迫使赵泰退兵。 因此他必须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让赵泰明白他不会允许忠义镇进攻济南。 现在谁先停下,谁就输了气势。 这时两军迅速接近,赵泰骑在马上,远眺前方,已经可以看见李璮的大军。 “大帅,李璮还没停下,再走下去,就得撞在一起了。”陈忠急声道。 赵泰目光注视前方,朗声道:“李璮要是不停,那就直接撞上去。” 大纛旗下各将闻令,都是精神一振,纷纷握紧兵器,准备开战。 “赵泰真的疯了!”李璮骑在战马上,看见忠义镇压过来,没有停下的意思,心中不禁呐喊。 “大帅,只剩五里了!”彭辉祖急声呐喊。 李璮目视前方,旷野上前行的忠义镇士卒,在行进过程中,开始展开为攻击阵型。 李璮看见赵泰的骑兵向两翼包抄,正面如林的长枪兵,忽然齐齐将长枪放倒,挺着长枪压过来,终于忍不住骂道:“疯子!赵泰真是疯子!” 济南城,忽必烈站立在城头,远眺南郊旷野上,若隐若现的大军,内心进行激烈的斗争。 “王爷,李璮之军,还算精锐。此前三镇围剿,张柔、史天泽皆败,唯有李璮全身而退。在山东,现在也就李璮能够制衡赵泰。”塔思看见李军迎上赵泰,脸上有些激动道:“王爷,斥候早已探查清楚,济南周围百里,除了赵泰三万人马,没有其他敌军。现在李璮四万人押上去,只要我们出城,有很大胜算,能够一举击败赵泰。” 忽必烈沉着脸,他不相信赵泰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前来送死,可眼前确实又是一次击败赵泰的绝佳机会。 “大帅,快撞上了!”彭辉祖大声怒吼。 此时,三万忠义镇士卒,骑兵庇护两翼,长矛手挺着锋利的长矛,如墙而进,后面大批弓弩手,踏步而行,步伐整齐而坚定。 对面李军眼看着自己要撞上刺猬般的长矛阵,心中都在呐喊,“为何还不停下!” 最前排的李军士卒,眼看着快撞上,不自觉地放缓脚步,后面的李军没有调整速度,撞上了前排的士卒,李军前军出现一丝混乱和拥堵。 现在两军比的就是气势,而李军明显落了下风。 李璮骑在战马上,不禁咬牙切齿,心道:“赵泰,本帅本不欲与你交战,可你却不听本帅劝告。看来本帅只有重创你,你才会乖乖退回鲁南,彻底依附于本帅。” “呜呜呜~”旷野上,一阵号角声响起。 李璮见两军将要撞在一起,可赵泰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终于下达军令,命令大军停止前进。 “大帅!李璮停下来了!”陈忠指着前方大声说道。 “哈哈~”赵泰爽朗大笑,“李璮这厮顾忌太多,他想吓退本帅,可本帅执意向前,他立时就怂了。” 赵泰早猜透李璮的心理,他希望赵泰退到鲁南,然后蒙古便会依靠他来对付赵泰。 届时,他就可以一面与赵泰在鲁南假打,时不时打个胜仗,来获得蒙古的信任和奖赏,同时暗中进行走私贸易,把自己的势力发展起来。 因此他面对赵泰,内心其实相当矛盾,并不想与赵泰交战,可现在赵泰执意进攻济南,李璮便只能应战。 这时随着号角声响起,前进的李军在阵前停下脚步。 赵泰抬手望去,不到三里外,黑压压一片人潮,无边无际,挡在大军之前。 赵泰见李璮停下,忠义镇在气势上,已经压了他们一头,随即举起右手,朗声说道:“停!” 号角响起,令旗挥动,虎骑营的骑兵立刻勒住战马,各营步军也齐齐重踩地面,在旷野上停下脚步。 赵泰并没有直接进攻李璮,李璮一直逼他,希望他撤兵,而他其实也不想与李璮交战。 赵泰的目标一直是济南城内的忽必烈。 去岁,忽必烈攻入赵泰的地盘,屠戮宿州军民,将百姓的尸首筑城京观,这个仇赵泰一直都记在心里。 此时两军在旷野上停下,三万忠义镇将士和四万李军,各自列成密集的阵型。 寒风呼啸,吹得旌旗猎猎作响,两军前排的士卒和战马呼出的白气,汇聚成云,战场上一片肃杀。 赵泰和李璮之军,都是以步军为主,两军的阵型差不多,都是骑兵在两翼,步军在中间。 赵泰这边前排是如林的长枪,后排大批神臂弓手,李璮这边则是刀盾手在前构成盾墙,将弓箭手保护在后面。 这时两军布下大阵对峙,赵泰目视前方,沉声询问,“济南城内有动静没有?” 王宾摇摇头,“忽必烈依旧按兵不动!” 赵泰微微皱眉,“想不到忽必烈竟然是个无胆鼠辈,优势如此明显,也不敢出城参战。” 赵泰的计划很简单,他只率三万人往济南凑,目的就是让蒙军觉得有优势,可以在野外击败他,从而把忽必烈引出济南。 届时,赵泰安排的卧底,就会临阵阻止忽必烈,告知他李璮同赵泰勾结,而赵泰则会给李璮一个惊喜,向李璮坦白,使得蒙军内乱。 到时候赵泰挥军掩杀,就能够轻易击败忽必烈,夺取济南,报宿州被屠之仇。 “大帅,忽必烈不出城,我们怎么办?”王宾不禁询问。 赵泰沉声道:“那就只能先逼反李璮,再与李璮一道强攻济南。” 语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