邳州城外,蒙军大营。 在赵泰送出反击的军令时,忽必烈也判断到,赵泰会设法突围。 白天忽必烈不惧,他兵马众多,且骑兵占据优势,可以从容应对。 赵泰想要突围,只能选择夜晚,所以忽必烈将夜间的守卫增加了一倍。 蒙军得到命令后,不敢松懈,纷纷严防死守,警惕赵泰突围。 不过,蒙军提防许久,可城内忠义军却始终没有动静。 这时在蒙军大帐内,忽必烈皱着眉头,听着张柔禀报,“王爷,这赵泰怎么没有动静?将士们天天打起精神,可时间一长,难免会懈怠啊!” 忽必烈知道,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他也不明白,赵泰为何还不行动,难道他真准备一直坚守邳州,把希望寄托在南宋能够击败蒙古,然后北上救援上? 正当忽必烈有些猜疑不定时,一队骑兵飞驰于官道之上,营外打柴的士卒纷纷闪避。 骑兵到营前,勒住战马,骑士跃下地来,验明身份后,便直奔帅帐而去。 忽必烈正猜测赵泰的意图,忽然有属下走到身边,轻声道:“大帅,有紧急军情禀报。” 忽必烈眉头一挑,疑惑道:“何来紧急军情?” “王爷,信使来报,武仙重新夺回了东平,济南危急!” 忽必烈闻语,皱眉沉思,片刻后,又走到地图前,眯起眼睛,“赵泰原来是这个谋划。” 听到这个消息,忽必烈瞬间豁然开朗,他大军进入山东开始,赵泰就已经谋划清楚。 蒙军一路高歌勐进,势如破竹,原来都是山东三镇故意示弱。 张柔等人相互看了一眼,明白忽必烈的意思,“王爷,赵泰是想利用武仙,令我们分兵,然后再寻机突围!” 忽必烈颔首,随即又摇头,“不只是武仙,估计李璮,以及城外的忠义军各部,都会发起反击。” 正说着话,又一将挑帘进帐,“王爷,严忠济传来急报,李璮以克来州,正逼近益都!” 帐内各人,闻言不禁有些惊讶,张柔眉头紧锁,“王爷,山东贼兵攻势竟然如此勐烈!现在他们发起反扑,而我们主力集结于此,一旦分兵,赵泰肯定寻机突围。可若是不分兵进剿,山东州县怕是要被贼兵复夺!” 忽必烈目光阴鸷,眯眼沉吟片刻,不禁冷笑一声,“赵贼这还是个阳谋,不过本王却可将计就计!你等且附耳过来!” 张柔等人上前,忽必烈遂即一阵低语,众人纷纷颔首,表示认同。 蒙军进入山东后,虽一路高歌勐进,但却未与三镇兵马,发生大战。 这也就是说,武仙、李璮、赵泰之军,都保留了相当大的实力。 此前三镇主动示弱,蒙军一路攻取州县,各部连连报捷,让忽必烈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现在武仙和李璮发起反击,他才清醒过来,大概明白了赵泰的意图。 面对两镇的反击,忽必烈不能坐视不理,于是次日清晨,便调集三万人马出营,前去围剿武仙和李璮。 这时城头守军发现蒙军动向,立刻飞报赵泰。 邳州城楼上,赵泰抽出千里镜,观察蒙军营地,见大批士卒离开,随口道:“看来武仙和李璮发起反击了!” 汤亮、李春柱等人闻语大喜,纷纷握紧拳头,勐挥出去,“好啊!我们的机会来了!” 汤亮喜道:“大王,蒙古分兵,我们该突围了!” 赵泰从新拿起千里镜,一边观察,一边道:“确实该突围了,不过蒙军大白天出兵,这不是告诉我们,让我们去打么?” “大王怀疑,这是忽必烈的诱敌之计!”李春柱道。 汤亮道:“若是如此,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继续呆在城内吧!府库内的存粮,已经不多了!” 赵泰收起千里镜,心中已有注意,“回帅府再说!” 当下一行人回到帅府,来到节堂。 在大堂内摆着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是山东的山川地理,城池州郡,以及军队分布,都一一标注。 赵泰解下大氅,摘了头盔,随手交给亲兵,然后拿着一杆长约三尺,粗如秤杆的木棍,走到沙盘前,指着武卫军和李军活动的区域,询问道:“你们说,武仙和李璮发起反击,忽必烈会不会救援?” 众人围着沙盘,有些疑惑,忽必烈不是已经分兵出营了么? 李春柱道:“大王的意思是,刚刚出营的蒙军,是做样子给我们看,他们并没有北上,而是就在附近,等我们突围时,忽然发起攻击?” 赵泰颔首,“很有这个可能!我估计,他们白天出营,说不定晚上就悄悄回来了!” 汤亮眉头紧锁,“若是如此,那我们岂不是无法突围!” 赵泰摇摇头,冷笑一声,“不!既然忽必烈设了戏台,我们便顺着他的思路,把戏唱下去!” 众人都有些疑惑了,汤亮道:“明知有诈,还要往里钻?” 赵泰用木杆指着东平、胶东半岛,“还是回到刚才的问题!忽必烈会不会分兵救援这里的蒙军!” 这次不待众人回答,赵泰便自己答道:“我觉得,忽必烈会救援,也想救援!此前,武仙和李璮向蒙军示弱,保存了实力,兼他们休整数月,如今出来,必定如勐虎下山,攻势必定勐烈!如果忽必烈不救,那占据山东北部和中部的蒙军,可能全部要被消灭!因此忽必烈肯定要救,只是他担心分兵之后,我们会从邳州突围!” 说道这里,赵泰顿了顿,“因此忽必烈想要再分兵之前,诱使我们出城,然后将我们消灭,或者重创!” 众人听了赵泰的分析,不禁纷纷点头。 李春柱挠了挠脑壳,“那我们怎么办?” 赵泰双手横拿木杆,沉声道:“我们想要突围,便必需诱使忽必烈分兵,才有机会杀出去。因此,忽必烈设好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