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兵营内,伤员众多,极为忙碌。 不过,整个营地忙而不乱,严忠济稍微观察,便发现营地被分为好几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不同的作用。 伤兵被抬到营地外,立刻有医兵接手,进入营地后,便有郎中上前查看判断伤势。 那些重伤的直接抬到里面抢救,若只是轻伤便被扶到座椅上等待,会有专门处理轻伤的郎中过来,缝合伤口,并进行包扎。 作为行伍中人,严忠济军中也有郎中,不过只有军官受伤才有机会得到治疗,普通士卒就别想了。 这一是郎中少治疗不过来,二是药物昂贵,军中没有那么多药材,三是大头兵不值钱,死了可以再招,最后则是即便治疗过,死亡率也非常高。 因此严忠济军中士卒受伤,能不能活全看命硬不硬,伤兵通常是没人管的。 不只是严家的人马,严忠济所知道的军队,几乎都与严家一样,没有像齐军这样为普通士兵治疗的。 严忠济只随便看了几眼,便发现赵泰军中,不仅郎中多,打下手的士卒,似乎也懂一些医术,另外他们使用的东西许多也都是严忠济没见过的。 比如他们在给士卒包扎时,会先用酒来清洗,然后进行包扎,郎中用的各种小刀具,会先放在沸腾的铁锅里蒸煮一段时间。 这让严忠济感到稀奇,同时也有些疑惑,以他的经验士卒只要受伤,就算经过治疗大概率也要死亡。 赵泰花费这么多资源,救必死之人,有什么意义? 这时赵泰出来,看见严忠济的神情,沉声道:“你一定疑惑,孤设立医兵营,有什么作用?” 这种疑惑,起初齐军诸将也有,所以赵泰一眼就看透他的心思。 赵泰到哪里都带着两人,一是希望消息传到蒙古高层耳中,让蒙古人认为张柔、严忠济天天跟着赵泰,肯定已经投降他了。 赵泰的第二个用意,确实是希望通过向两人展示齐军的先进体系,来让两人意识到齐军在行政、军事、医疗、教育等等方面,建立了新的体系。 让他们认识新体系的威力,认识到随着新体系逐渐完善,蒙古在齐军面前将不堪一击。 赵泰相信只要两人认识到这一点,再加上他那该死的魅力,两人迟早会真心归顺自己。 严忠济明知道赵泰在显摆,还是忍不住问道:“某确实有此疑问!” 赵泰指着不断被扶进来的伤兵,“孤若是告诉你,这些人有七成在治疗后,都能重新回到军中,你还觉得没有意义吗?” 严忠济有些惊讶,“七成都能治愈?” 一旁张柔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偷偷看了营地一眼。 赵泰颔首,“不错!孤设立医兵营,不仅是能让这些老卒重回军中,同时因为孤重视他们的生命,他们也更愿意为孤效死。这也是齐军能够与天下无敌的蒙古抗衡的原因之一。” 说着,赵泰指着那些在郎中身后,一边打下手,一边观摩学习的士卒,颇为豪气道:“用不了多久,医兵营就可以在齐军中普及。” 两人都见识过,赵泰整编军队的速度,一万多降兵,再极短时间内,就整编完成。 他们原本认为,齐军整编他们的人马,从忠义军中抽调军官,会影响忠义军的战斗力,而不抽调足够的军官,又无法掌控整编的降军,是一件很难平衡的事情。 赵泰对两人并不藏着掖着,告诉了他们齐军培养副职的制度,令严忠济大为震撼。 这时赵泰正说着,刚治疗完一名伤兵的医兵营指挥张茂才,匆匆走过来,“大王!” 赵泰直接询问,“营中情况如何?” 攻山战斗惨烈,伤兵源源不断送进来,赵泰很关心医兵营的情况,还能不能承受住。 张茂才是医兵营指挥,在投靠赵泰之前,是个信仰天师道的坐堂郎中。 医兵营的指挥,不需要有战功,懂军事,只要医术高明,再加上有一定组织能力就行。 “大王,这几日战斗激烈伤员太多,医兵营已经救治不过来!”张茂才环视四周,拱手道:“卑职正要请求大王,再调配一些帐篷,另外草药、布条、酒精都不多了!” 赵泰刚才在营中看了一遍,虽说营地没乱,但确实人满为患。 赵泰看了看营地内的情况,沉声道:“人手、帐篷和布条,孤立刻让人调拨,至于草药和酒精,则还需要等一等。” 现在市面上的草药,大多时郎中自己采集,在没有规模种植之前,产量非常有限。 医兵营需要药材,赵泰只能令人采购,可要购买到足够的药材,需要一定的时间。 至于酒精,那是赵泰酿造烧酒时提纯的产物,产量极少,价值堪比黄金,短时间怕是没有补充了。 张茂才脸色变得沉重,“大王,如果没有足够药材和酒精,许多原本有救的将士,怕是难以保全性命!” 赵泰神情严肃,“想一想其它办法消毒,孤会想办法,尽快再弄一批药材和酒精过来。” 张茂才点点头,“卑职知道了。” 赵泰了解了情况,见医兵营繁忙,便吩咐张茂才去忙。 这时赵泰刚出营兵营,便见赵虎匆匆过来,行礼禀报,“启禀大王,吕文德有紧急军情送到!” 赵泰眉头一挑,心道:“莫非是拦住了史嵩之的使者?” 在得到杨友的情报后,赵泰得知史嵩之派遣使者去开封见窝阔台,便令人给吕文德送信,让他拦截史嵩之的使者。 不过,时间过去这么久,吕文德却一直没送来消息,赵泰便估计他没能成功拦截。 这个时候,吕文德来信,莫非是使者从开封回来时,被水军截住了。 想到这里,赵泰连忙问道:“什么军情?” 赵虎上前,低声道:“窝阔台到北岸了!” 虽说有淮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