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宋朝官员都惊呆了,乔行简更是满脸不可置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自己会被打。 他可是大宋位列宰执的大臣,被人当街一鞭子,心里一时间根本过不去。 周围官员呆若木鸡,远处的百姓看见这一幕,不禁指指点点。 这时一名官员,想去扶乔行简,杨惟中立时又是一鞭子将人打倒。 杨惟中看出南宋想要拖延,他自是不能受南宋摆布,目光跋扈的扫视众人,“我再说一遍,让史嵩之来见我!” 说话间,他把鞭子交给一名属下,那蒙古汉子冷笑一声,便挥舞鞭子继续抽打,街上顿时惨叫连连。 乔行简是位列宰执,不能打死,蒙古人便随便找个南宋官员抽打,用来震慑南宋。 城外,净慈寺。 史嵩之带着仆人,在寺庙内安顿下来,准备给自己放个假,过几天清闲日子。 这时仆人刚给他铺好床,一名官员便匆匆闯进来,急声禀报,“史相,大事不好了!” 史嵩之正在品茶,见此不禁皱起眉头,“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史相,蒙使嚣张跋扈,把乔相和礼部朱侍郎给打了!”官员喘息道。 史嵩之心头一惊,神情瞬间凝重起来,恼火道:“乔相可有怠慢,让蒙使借机发作?” “乔相未有怠慢之举,那蒙使要见史相,乔相只是说史相不在临安,蒙使便突然发作。史相,您快回城吧,不然张侍郎非得被蒙古人当街打死。”官员哭腔陈述。 史嵩之站起身来,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他明白蒙古人知道他的意图,不出去见面的话,只怕蒙古人真敢杀人。 “唉!”史嵩之不甘心的一跺脚,挥手道:“回城!” 临安城内,聚宝街,让人群围得水泄不通,里面传来清脆的皮鞭声,还有一声声的惨叫。 在街道里面,杨惟中冷脸而立,几名蒙古士卒持刀站在身旁。 一名蒙古大汗挥着鞭子,抽打着礼部的朱侍郎,打得朱侍郎在地上翻滚着惨叫连连。 周围诸多宋朝文官,被骇得不敢看,心中恐惧不已,没人敢上前救援。 大群宋兵,将官员与百姓隔开,以免义愤填膺的临安百姓,伤害蒙古使团。 这时围观的百姓被眼前一幕,激得愤慨不已,忽然一队官兵过来,分开百姓,嚷着“史相来了!” 杨惟中闻声,扭过头去,看见史嵩之分开人群出现。 “杨参政!”史嵩之看了眼挥鞭作恶的蒙古人,强压下心中怒火,同杨惟中打招呼,“若是本相有什么怠慢之处,杨参政大可冲着本相来,何必为难他人?” 杨惟中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把手一挥,属下才收了鞭子。 史嵩之两腮鼓动,“扶乔相和朱侍郎去休息。” 几名宋兵连忙将乔行简和礼部朱侍郎扶走,两人受此侮辱,朱侍郎回家之后,便上表请辞,乔行简则称病不出。 史嵩之出面,杨惟中的目标达到,而他刚才的举动也告诉了南宋,蒙古可不是南宋能够湖弄的。 “史相,本官这次前来,宋国必须就撕毁和议,给出一个解释,并妥善解决。否则我蒙古将视宋国撕毁和议,发兵攻宋!”杨惟中见到史嵩之,便直接道明来意。 史嵩之看见街上全是人,实在是有些丢脸,深一口气,“扬参政,我们去政事堂谈吧!” 杨惟中没有拒绝,随即跟着史嵩之抵达政事堂,闭门交谈。 在政事堂内,史嵩之坐下,待属下上了茶水,挥手让属下退出去。 这时堂内只剩下两人,随即沉声道:“关于撕毁和议之事,我朝已经遣使向上国解释,完全是赵泰的各人行为,与我朝无关。且罢免主战派,惩治赵泰,也是当初补充密约的内容,本官也是按着密约处置赵泰,才引发赵泰攻击河北。这件事,上国应该能够理解。” 当初端平议和后,赵泰不满临安放虎归山,抢了蒙军马匹,史嵩之担心蒙古发怒,不认和议,便只能与蒙古签了一份补充协议,平息蒙古的怒火。 蒙古在补充协议中,明确要求南宋处理赵泰。 杨惟中摆摆手,不管那么多,“本官不听这些,只想问你们,现在赵泰进攻河北,你们打算怎么办?” 史嵩之沉吟一阵,“杨参政不要动怒!赵泰不听号令,我朝已经废其爵位,将其视为反贼。现在我朝与淮河一线,屯兵三十万,就是为了解决赵泰,平定叛乱!只是大军出征,需要时间准备,还请上国能够等待一些时日。” 杨惟中冷哼一声,“史相,大家都是聪明人,我劝你收起坐收渔利的心思。现在赵泰主力再河北,山东兵力空虚,你们必须立刻发起进攻!” 史嵩之的意图被点破,蒙古给南宋的压力很大,他确实希望蒙古能够与赵泰两败俱伤,再由宋朝收拾残局。 这样一来,宋朝既能减除赵泰,又能使蒙古损失惨重,无力威胁宋朝。 不过,他想法虽好,但蒙古人不傻。 现在蒙古派遣杨惟中过来,显然就是想拉宋军立刻入场。 史嵩之在心中权衡利弊,面对蒙古施加压力,宋军暗兵不动肯定不行,可就这么发起攻击,宋军肯定会损失巨大。 “杨参政!本相知道赵泰攻击河北,上国很着急,不过以我估计,我国对山东进行封锁后,山东的财政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如今赵泰大举兴兵,更是花钱如流水。”史嵩之见蒙古不愿意与赵泰硬拼,便只能说出自己的计划,“现在我们只需拖延时间,最多还有三个月,赵泰就会崩溃!届时我们两国南北对进,要灭赵泰轻而易举。若是现在强攻,只会白白多损失将士性命。” 史嵩之的意思,便是大家都别想着坐收渔利,先拖住赵泰,等赵泰钱粮耗完,再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