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阔台看着西面冲天而起的烟柱,眼中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速不台惊道:“大汗,是倒马口!” 窝阔台神情凝重,两腮鼓动,当即挥手,“快!派遣哨骑前去查看。” 速不台当即点了几名怯薛,十多骑翻身上马,疾驰着奔出营盘。 杨惟中看着烽烟,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大汗,西面怎么会出现敌军,难道?” 窝阔台黑着脸,已经明白情况不妙,他当即沉声道:“传令下去,各营戒备,等候本汗军令!” 身后蒙军中众将,纷纷行礼,派遣属下回去传令。 此时在郎山城上,武仙同武卫军诸将,站在城头远眺西方。 原本以为被抛弃的齐军士卒,眼神中重新焕发光彩。 武仙身穿铠甲,一扫这几日的颓废模样,整个精神焕发,战意昂扬。 “都统制官人,大王没有放弃我们!”城头上武彦斌虎目含泪。 武仙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视众人,沉声道:“弟兄们,鞑子狡猾,本帅也险些被他们欺骗了。不错!大王没有放弃我们!” 武仙手指西面的烽烟,“将士们,看见没有,大王亲率大军,从西面杀过来了!” “大王万岁!” “大齐万岁!” 城头上的齐军士卒,城内的民夫,齐齐振臂挥拳,发出震天的欢呼。 武仙抬手压了压,数次才让将士们安静下来,他站在高处,环视诸将,随即朗声喝道:“儿郎们,援兵将至,里应外合,大破鞑子的时机到了。此战,必胜!” “必胜!必胜!”数千齐军,上万民夫,齐齐怒吼。 武仙很满意,他在欢呼声中,叫来吕文信,沉声吩咐:“吕千户,让你的人做好准备,一旦蒙军要逃,立刻驾船冲击!” 吕文信当即抱拳,“卑职领命!” 当下,朗山城头,火炮全部调集到东城,同时北门大开,千余水军登上小船,随时准备出战。 这时,郎山城内发出的欢呼声,传到蒙军营地,让窝阔台的脸变得极为阴沉。 杨惟中听见城内反应,首先做出判断,“大汗,我们可能中赵贼之计了!” 窝阔台看见西面的烽烟,又听见郎山城上齐军欢呼,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判断错误。 “你是说,赵泰给本汗来了一出声南击北?”窝阔台切齿道。 杨惟中握紧拳头,“齐军回防山东,只是拖延败亡的时间,不能改变齐国的劣势。当初臣就怀疑,以赵泰的个性,不会选择如此被动的战略。现在看西面烽烟,多半是赵泰过来,想在西征军进入河南前与我们决战,将我们打出河北,从而扭转对齐国不利的局面!” “贼子狂妄!”窝阔台闻言,勃然大怒,“本汗十万大军,他就那么有把握击败本汗吗?岂有此理啊!我乃堂堂蒙古大汗,一身战功卓着,天下之人,闻我之名,无不瑟瑟发抖,贼子安敢如此小觑本汗!” 窝阔台气得咬牙切齿,而就在这时,一队骑兵从南面奔入大营。 不多时,一员蒙将匆匆来报,“启禀大汗,驻扎于保州边境的两万齐军马军,忽然进入保州境内,向此处杀来。” 赵泰进入太行山前,进行周密计划,将路程原近,特殊情况考虑进去后,同参与作战的各部人马,约定了会战的时间。 齐国骑兵,比赵泰要早一步,赵泰还没出倒马口,骑兵就已经出发,只是距离远,所以消息传过来迟一些。 窝阔台黑脸道:“敌骑距此多远?” 蒙将喘息道:“大概还有半日路程,就能抵达郎山附近。” 这时,那将话音未落,先前派出去向西查看的怯薛军,又奔驰回营,为首一起直接来到窝阔台面前,急声禀报,“大汗,臣已经探明,数万齐军步军,出倒马口,结阵东来。” 杨惟中急忙询问,“齐贼距此多远?” “现在应该相距二十里!”侍卫连忙回禀。 杨惟中听完,当即对窝阔台行礼,“大汗,赵贼从山中出来,应该没有什么骑兵。现在我们派遣骑兵,拖住齐军,大军立刻拔营,撤过南易水,便能避免与齐贼决战!” 窝阔台面沉如水,他在听完斥候禀报后,基本已经确定,赵泰确实意图在西征军进入中原前,便与他进行决战。 为此,赵泰先是假意调兵南下,实际上让大军向西进入太行山,然后借着山林掩护向北接近郎山。 为了避免被他察觉,赵泰还装模做样,给郎山运粮,让他误以为齐军放弃郎山,让郎山自己坚守。 赵泰安排到这里,窝阔台已经基本相信了,而赵泰那厮为了保险起见,还让武仙假意突围,便一下将他和蒙军上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郎山上,忽略了对外围的观察。 “狡猾啊!”窝阔台咬牙切齿,他听了杨惟中的话,连忙吩咐道:“速不台,你率领本部精骑,立刻向西攻击西面来敌。” 速不台不敢怠慢,当即行礼,“臣遵命!” 语毕速不台便匆匆离开,急忙调集蒙古骑兵。 虽说窝阔台并不惧怕赵泰,但是他很清楚,赵泰如此费尽心机,目的就是速决。 现在赵泰是在进行一场豪赌,而窝阔台其实没必要急着立刻决出胜负。 现在决战,胜负未可知,避免决战,大军撤过南易水,等待西征军进入河南,蒙军的胜算至少有九成。 因此窝阔台认同,杨惟中的建议,决定避免决战,他两腮鼓动,咬牙喝令,“传令下去,各营立刻收拾行装,从东安城过河!” 这话一出,原本准备攻击郎山的蒙军各部,只能匆匆去收拾行装。 蒙军十万人马,齐军马军和步军又正在靠近,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