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君臣看向江面,极远处有一片桅杆和风帆的影子,正从东向西逆江而来。 看到远来的齐国船队,刚看过宋军炮船的发威的南宋君臣露出蔑视的目光。 “船不少!”贾似道眯起眼睛远眺。齐国的造船业没有南宋发达,齐军的兵船数量,战船吨位都不及南宋。 赵昀看着远来的船队,起初有些心慌,不过遂即镇定下来, “赵泰的船比朕少比朕小,却想要震慑朕,真是不自量力,惹人发笑。”丁大全道: “等齐国战船靠近,陛下可以让我大宋的战船,在他们面前操练,看到底谁震慑谁!”赵昀点头,对这个想法很赞赏。 这时齐国船队靠近,各人可以看见,江面上桅杆如林,船上旗帜猎猎飘扬,其中一面大旗上,写着硕大一个 “齐”字。这时随着距离接近,众人看得更加清晰,贾似道忽然皱起眉头。 炮船和普通兵船,在外形上有很大的区别。其中最明显的一个特点,便是战船侧舷有炮穿。 贾似道看着齐国船队,愕然发现这些战船两侧都是密密麻麻的炮孔。 “不可能!怎么都是炮船!”贾似道惊疑道。赵昀一听,惊道: “都是炮船?”他连忙从龙椅上起身,仔细观察,果然发现对面八十多艘船,居然全有炮窗。 丁大全难以置信, “这不可能,以齐国的财力,如何能够铸造装配八十艘炮船的铜炮。”赵昀听他这么说, “莫非赵泰虚张声势,想要唬朕?”在南宋君臣议论时,赵泰领着水军炮船,已经抵达宋国君臣面前。 吕文德上前请示, “大王,是否发炮?”赵泰微微颔首, “打吧!给孤把炮身打红为止!”吕文德随即大手一挥,士卒便将演习开始的旗帜挂上桅杆顶端。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江面上,八十条齐国战船,一字排开,各艘战船上,火炮依次轰鸣,一门接着一门的火炮,勐的后退,炮口喷射出橘红的炮焰,腾起团团白烟。 此时近千门火炮,接连发射,一枚枚的炮弹,贴着江面飞行,快抵达岸边时,炮弹钻进水中,激起数丈高的水柱。 赵昀等人站得比较远,可眼前一道道水柱,依旧震撼得他脸色大变。宋国君臣原本以为,齐国的战船只有炮窗,里面没有火炮,现在亲眼看见,齐国炮船齐射,一个个直接被惊掉下巴。 “齐国为何能够造出这么多火炮?”赵昀看着冲天而起的水柱,还有江面上被硝烟遮蔽船身的齐国船队,整个人都懵了。 齐国的炮船是南宋的四倍,让南宋君臣瞬间就没了信心。这是齐国各艘炮船上,炮手打完一炮,迅速装填,然后将火炮推回炮位,再次发射。 一枚枚炮弹像雨点像冰雹一样落在赵昀身前的江面上,溅起水柱连成一片,形成一道数丈高的水墙。 赵昀和诸多宋臣哑口无言,这要是开战,宋军步军极有可能重蹈覆辙,又被齐军水师堵在江北。 赵昀铁青着一言不发,正当他要转身离开时,齐军炮船停止了炮击。不多时,一艘小船行驶过来,王宾从船上下来,被领到赵昀面前。 王宾行礼, “齐国王宾,见过陛下。”赵昀沉着脸, “齐王叫你过来做什么?”王宾笑道: “回禀陛下,近日海上不太平,时有海盗出没,劫掠我齐国商船。齐王派我告知陛下,我齐国水师近日内,可能会南下到钱塘江口,打击海盗。为了避免误会,先告知陛下。”赵昀脸涨得通红, “朕知道了!”王宾见此随即行礼, “如此我便告退了!”这时赵昀看着王宾驾船离去,心中的愤怒压抑不住, “朕乃天子,今日竟受此等羞辱,真是气煞朕也!”齐国炮船的火力,震惊了所有人,各人面对齐国赤裸裸的威胁,根本不敢发言。 赵昀心中很气,对赵泰咬牙切齿,可是却没有办法。齐军放完炮,船队就近停泊于静海县。 这时王宾回来,禀报道:“大王,臣已经将大王的说辞,转告了赵昀。”赵泰微微颔首,随即吩咐吕文德道:“为了避免露馅,你今晚就率领船队离开。”这次赵泰带来八十艘炮船,确实是虚张声势,各艘战船只一侧装备火炮,另一侧则放着重物,以保持战船平衡。 现在南宋有二十艘炮船,齐国火炮集中起来,其实只能装备四十艘炮船。 吕文德抱拳, “臣明白。”赵泰上岸后,没在静海久留,直接走陆路去了扬州。赵昀遭受齐国威胁后,带着满腔怒火返回临安。 虽说赵昀知道,赵泰说的是威胁之语,不太可能以水军偷袭重兵防守的临安,但是赵昀还是在返回途中,给长江沿岸的几支禁军下令,让他们回到临安附近驻防。 南宋一部水师,也离开长江,到杭州湾巡视,以防齐国水师发起突袭。 这时,南宋禁军撤到临安的消息,传入赵泰耳中,赵泰立时松了口气。 另一边,淮河北岸蒙军营地,拔都和蒙哥已经做好了入侵淮南的准备。 十一月初,淮河两岸下起了第一场雪,正当蒙军以为不久便要发起攻击之时,蒙古却得知了南宋被齐国恐吓,赵昀将原本准备用来进攻的军队,又调回临安的消息。 这个消息,让拔都和蒙哥都愤怒无比,可是却又无可奈何。时间转眼到十一月底,淮河上游,已经有了结冰的迹象。 拔都和蒙哥不禁陷入犹豫中,不知道该不该再没有宋军配合的情况下攻击淮南,而就在这时,一个消息从草原传来,彻底的打消了两人攻齐的计划。 去岁,窝阔台郎山战败,他回到草原后,身体便一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