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由三人看了一阵,打马回到营地。 杨惟中写了一封战书,便交给合丹派人射入齐军营地。 二十万蒙军在阳泉之西的旷野上扎下连营,等待着齐军的回应。 大帐内,贵由、蒙哥、拔都聚集在一起,商议着作战事宜。 贵由拨动着火石,沉声道:「本汗虽然下了战书,但是赵泰多半不会理会我们!」 蒙哥一边烤火,一边说道:「不错,赵泰现在是想拖住我们,他必然不会轻易决战!」 「那有没有办法,逼迫赵泰出来决战呢?」拔都皱起眉头。 贵由道:「有,不过很难!」 蒙哥看向他,不禁问道:「大汗不会是说南宋吧!」 贵由点点头,「现在赵泰不急着与我们决战。想要逼迫齐军决战,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是,断赵泰的粮道。第二个办法是,能够威胁齐国后方,让他不得不决战!」 蒙哥道:「赵泰现在屯兵阳泉,守住井陉出口,我们根本无法切断他的粮道。如今我们的精兵都在河东,也无法从其它方向威胁齐国。眼下能够帮助我们打破僵局的,确实只有南宋,可是南宋,唉,还是算了吧!」 现在蒙齐战争,蒙古已经处于劣势,只有南宋参战,威胁齐国南线,赵泰才会选择决战,或者退出河东。 不过南宋方面,畏齐如虎,想让他们帮助蒙古,蒙哥不报希望。 这时几人正商谈,合丹一脸铁青的进入大帐,禀报道:「大汗,齐军不仅不接战书,还射杀我们派去下战书的勇士!」 三人闻语,脸色有些难看,果然不出所料,赵泰不想决战。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赵泰作为一个汉人,连他们汉人的规矩都不守,让各人心中十分愤慨。 贵由黑脸询问两人,「既然赵泰不想决战,那我们只有强攻。两位觉得可有胜算!」 拔都道:「若是野战,以我们的兵力,我有七成把握,击败赵泰。若是强攻,我不知道!」 蒙哥也道:「强攻即便能够取胜,也是一场惨胜!」 这时杨惟中道:「大汗,两位王爷。臣以为我们还是要设法逼迫赵泰出战!」 贵由看向他,问道:「丞相有什么策略?」 杨惟中道:「臣以为应该立刻派遣使团出使南宋。即便南宋胆怯,可只要我们派出使团抵达南宋,赵泰就会感到压力。当然,只是这点压力必然不够,我们还是需要设法影响齐军粮道!若是齐军粮道受到影响,再加上担心南宋出兵,臣以为赵泰有可能会出城决战!」 贵由道:「使者可以立刻派遣,可齐军的粮道如何进行威胁?」 杨惟中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道:「现在十二万齐军,三万驻扎城内,另外九万分别驻扎在,城池的西、南、北三个方向,堵住了井陉的出口。我们从正面进攻,需要先破齐军西营、再破城池才能击败齐军,但如果我们绕开正面的西营,专门进攻齐军的南营或者北营,就可以威胁阳泉之东,影响齐军的粮道了。」 贵由等人听其言,蒙哥颔首道:「这是个办法!我们无需全面进攻,只需破其一营,便能够迫使赵泰决战。」 贵由道:「那好,就按着丞相之意去办!派遣使团出使南宋,再选择齐军南营,或是北营攻打!」 这时拔都却道:「我的部众以马军为主,不适合攻坚,你们谁负责攻营!」 贵由闻语黑脸,「本汗带来的也是骑兵!」 蒙哥听两人之言,知道两人不想再强攻中,消耗自己的兵力,只能道:「让刘黑马上吧!他儿子被赵泰活剐,让他去攻击齐军营盘,他肯定会尽力攻打。」 贵由和拔都闻语,满意颔首,贵由道:「好,就交给刘黑马。齐军防御厉害,你让他多准备器械,务必要攻破齐军营盘!」 二十万蒙军鼓噪而来,想与赵泰在野外的决战,可是赵泰却坚壁高垒,躲在城里避而不战。 这样一来,蒙军的处境就不利了。 蒙军人马众多,每日消耗无法估算,河东之地无法长期供给,蒙古只能一面联络南宋,一面准备攻寨器械,想要威胁齐军粮道,迫使赵泰决战。 十二月底,临近新年,齐军这边已经开始准备过年,而蒙军却没有过年的意思。 二十五日,小年,天气寒冷,齐军将士穿着棉袄,站在寨墙后,注视着对面的蒙军营地。 这时赵泰领着几员将领,巡视而过,「孤听说蒙古斥候这几天,常常出现在南营和北营外?」 张柔道:「回禀大王,臣的北营外确实出现了不少蒙古斥候!」 赵泰停下脚步,目光看向营地外,远眺不远处的蒙营,问道:「蒙军什么时候将营寨搬到对面的?」 张柔回道:「有四天时间了。臣派人过去探查过,他们正在打造器械,看样子是想攻击臣的营盘!」 赵泰闻言,知道蒙古人的用意,沉声道:「看来蒙古人是想攻破北营,然后从这里威胁阳泉之东,逼着孤与他们决战!」 张柔抱拳道:「大王放心,臣一定坚守北营!」 赵泰点点头,看向北营外早就布置了鹿角拒马,挖掘了壕沟,营寨内火炮一字排开,防御颇为严密。 不过赵泰还是指点道:「蒙军强攻营盘,对我们而言是个杀伤蒙军的机会。你这个北大营,各处防御都不错,不过火炮的位置却摆错了。」 张柔回头看向火炮,有些不理解,于是抱拳问道:「还请大王指点!」 赵泰笑道:「你不要将火炮摆在正面,你将他们摆到两边试试!」 这时赵泰正巡视营地,蒙古营地却动了起来。 就在赵泰指导张柔放置火炮时,蒙军已经如潮水般从营地内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