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等天黑下来,齐军的工事构筑的差不多,蒙军就没机会了。 如果蒙军不能击败赵泰,那拔都这几万人也难以生存。 蒙古崛起的几十年里,也是蒙古人口迅速增长的时间。 这些年草原上的蒙古人,依靠中原的输血,迅速繁衍,早已超过草原的人口上限。 眼下齐国统一北方,蒙古不能再从中原获得钱粮,草原上的蒙古部落,为了能够生存,要么南下打粮,要么发生激烈的内斗。 拔都知道自己这数万人马,就这么被赶出关中,绝对难以生存。 因此他只能孤注一掷。 这时拔都骑着战马,率领剩下的数万骑兵,向齐军发起的冲击。 蒙军骑兵马蹄滚滚,出阵后很快提起速度,并在接近战场中间相互绞杀的步军时,分成两股,绕过厮杀的步军,去冲击战场后方的齐军大阵。 现在天色已晚,蒙军只有冲垮赵泰所在的军阵,才能取得战争的胜利。 “勇士们!冲啊!”拔都纵马驰骋,想绕过交战的步军,直取齐军大纛。 “彭!”就在这时,齐军大阵内,随着赵泰一声令下,一道令箭冲上天空,然后炸开。 埋伏在两侧芦苇荡中的齐军马队,看不见中军旗鼓,赵泰只能以这种方式来传递军令。 这时在长满芦苇和青草的河滩上,人马皆卧倒在草丛中的齐军马军,看见了赵泰发射的信号。 齐军立刻微微松开缰绳,拍了拍战马,一匹匹的军马,便嘶鸣着起身。 齐军骑兵没有迟疑,迅速翻身上马,控制着马匹,结成锋失阵形。 “将士们冲啊!”马军的将领,高举兵器,大声怒吼。 语毕,战马嘶鸣一声,闪电般射出,身后马军紧随其后,直接冲出了芦苇荡,扑向了疾驰而来的蒙古骑兵。 拔都已经到了步军战团的侧翼,正要绕过步军,杀向齐军主阵,忽然就听见齐军讯号,看见大队骑兵从侧翼杀出。 齐军在两翼埋伏不少兵马,早已被蒙军斥候探知。 因此拔都并不慌乱,他在奔驰中用弯刀一指,身边一员蒙将,便勐扯缰绳,领着奔驰在外围的骑兵,直接迎击杀出的齐军马军。 这时拔都马速不停,领着蒙军主力,从交战的步军,以及即将交战的两军骑兵之间通过,如滔天巨浪般拍向齐军大阵。 一般而言,骑兵是绝对不会贸然冲击结阵的步军方阵,不过情况也有例外。 现在齐军大阵严阵以待,但是拔都却不得不发起决死冲击。 若是他不能在天黑前击败赵泰,那么等一夜过去,赵泰肯定给他变出一座坚固的营盘来。 齐军大阵内,赵泰目视冲来的蒙古骑兵,神情冷峻,手不自觉的攥紧了刀柄,手心微微冒汗。 这时奔驰来的蒙古骑兵,并不是冲击军阵的整个正面,而是分别集中在军阵左右两翼。 这样的好处是,蒙古骑兵能够集中优势兵力,反复冲击一点,直到被冲击处的齐军死伤殆尽,他们便能撕开缺口,灌入阵内,最终使得整个军阵崩溃。 “防御!”齐军阵中,将领感受到大地震动,看见滚滚而来的铁骑,不禁放声怒吼。 齐军阵前的大枪手纷纷握紧了长枪,弓弩手火铳手都瞄准了奔驰而来的骑兵。 “放!”随着蒙古骑兵接近,阵内将领再次大喝。 一瞬间,齐军阵内弩箭齐发,奔驰在前的蒙古骑兵应声而倒。 战马惨嘶,骑兵惨叫,前面的骑兵人仰马翻,后面的骑兵飞速跃过他们的尸体,继续向齐军大阵发起了冲击。 “彭”的一声巨响,蒙古骑兵撞上了齐军大阵,战马和骑兵直接被齐军前排的长枪手捅了个通透。 这时齐军的长枪,虽然捅死了蒙古骑兵,可战马奔驰的惯性,还是把齐军士卒撞得后退。 齐军长枪手,握住被鲜血浸染后湿滑的枪杆,刚要稳住身形,停止后退,却又是一声巨响“彭”。 长枪手只觉得又是一股巨力袭来,先撞到还未倒地的骑兵尸体,然后又推着人尸马尸撞在自己身上,瞬间就将他撞到于地,然后被倒下来的尸体压在地上。 齐军大纛旗下,赵泰目视着撞击的蒙古齐军,神情严肃起来。 那些蒙古骑兵似乎是不要命一般,前排撞上齐军大阵被捅死,后排立刻又撞上来,不给齐军恢复阵形和补充士卒的时间。 他们就像一柄铁锤,反复敲击钉子般,一波接一波的冲击齐军大阵。 蒙古骑兵如此不要命的冲击,很快齐军阵前的数排长枪手,便一排接着一排的撞倒,整个军阵被撞得凹陷,不少士卒已经站在了水中,退无可退。 “拔都疯了!”王宾看见这一幕,不禁惊呼一声。 蒙古骑兵这样不要命的冲击,很快就破开齐军大阵前的长枪手,撞进了后面的弓弩手和火铳手之中。 齐军弓弩手都舍弃了神臂弓,拿起了战刀、战斧迎敌,而火铳手则一铳射下马上骑兵,然后抡起三眼火铳,勐砸战马的马头。 这时蒙军不计伤亡,在齐军大阵上撕开了缺口,不过蒙古骑兵强行冲阵,也导致了大批蒙古骑兵的死亡。 这些蒙古骑兵的人尸马尸,以及齐军士卒的尸体,铺满了大地,无疑迟缓了后面骑兵的冲击。 赵泰看见大批蒙古骑兵迟滞阵前,失去了速度,又见军阵已经有了缺口,当即拔出战刀,朗声怒吼,“大齐的将士们,定鼎天下,收复关中,在此一战!给我杀!” 赵泰一声令下,齐军士卒也顾不上什么大阵,迅速从各个方向,裹向阵前的骑兵。 一时间,齐军长枪勐戳,招呼马上蒙古骑士,战斧下砍,斩掉马腿,两军在狭窄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