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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不怪,十八年,宣悠第一次心动,第一次真正认识到初恋这个词。
无数个第一次,最后却被一句,他配不上你,你必须去国外。
就像是优美的乐曲,弹奏着弹得情浓,乐曲快要结束时,却被一个路人将琴弦一根一根地抽走,再扔掉。
他用手指责你为什么弹,你这个水平不会弹也不配弹。
然后把你关起来,试图一点一点地抹掉你弹琴的那段记忆。
“怪你们有用吗。”宣悠说,“时间能回转吗?不能。”
宣父一脸沉默,宣母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什么,最后还得宣悠说话。
“我这次回来,不止是为了我爸的事,公司也有事,过几天我打算搬到工作的地方附近。”
宣悠的语气更像是陈述。
她起来,给了两人一个大大的拥抱,“爸爸妈妈,我很想你们。”
——
宣悠洗完澡出来,惊讶的是竟然才五点钟天就黑了,还夸张的是外面还下起了雪。
这雪可以说的上是鹅毛大雪了,打开窗户,乌漆嘛黑的天,白色显得真耀眼。
宣悠在下雪天心情总是很挺阴沉。
她拉上窗帘,躺在沙发上,开始给自己在美国的挚友报平安。
一个两个的,自己才回来,就说想念,说想来中国看看,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当然,也有许久未联系的好友,看到她发的朋友圈,也在底下评论询问关心。
宣悠都一一回答了。
这怎么这么像工作,老板问一句,你答一句。
宣悠表示无语,才把手机放下,手机悠悠的铃声便响起来了。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人在放音乐,直到整个房间里一直循环播放着一首歌的片段,她猛的想起,这是她旧手机的电话铃声,也真是意外,有人给她打电话了。
她拿起手机,慢了一步,挂断了。
不知道打电话的人有什么急事,又打给了她。
宣悠接通,说实在的,宣悠一直认为自己的社交能力不错,但此刻,她脑海里一片空白。
电话里迟迟没有声音,但宣悠知道,他没有挂断电话。
“喂……宣悠。”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子声从对面从来。
从这里到B城,相距千里,他的声音,却直接激中了她的心底。
宣悠后知后觉地开口,却没想到,眼角已经泛起了泪花。
“是我,边栩。”
对面突然笑了。
“你回来了。”陈述的语气。
宣悠笑了,“真是太久没有联系了。”宣悠拿起纸巾,擦干了眼睛。
“嗯……”
“宣悠,你到家多久了?”边栩突然问。
宣悠看了下手机,“大概有两小时了,怎么了?”
边栩:“你们家现在搬到A城了?”
“是,边栩,你不知道,我感觉我就像一个客人一样,我家都不认识了,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们家搬家了。”
宣悠自动给对方代入了自己无话不说的好友的角色,可事实上,边栩话很少。
“边栩,你是不是不喜欢听我说这个。”宣悠有些犹豫地开口。
“没有。”不知道怎么了,宣悠觉得自己的耳朵各位灵敏,感觉边栩的声音低了一个程度。
手机里还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
“你现在还在上班吗?”宣悠问。
边栩:“没有,我准备回家。”
“嗯。”
两人似乎没有什么好聊的了,大多是宣悠问一些礼貌性的问题,例如“你吃过了没。”边栩再回答,他们之间,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好聊的了,多少的夜晚,心中的思念、不舍、怨痛……此刻竟然没有一句支撑他们继续聊下去。
或许和这通电话一样,是时候断了。
“我们……”
“你想我吗?”两人几号同时开口,宣悠听着边栩继续说。
“你想我吗宣悠。”边栩看着前方,“我很想你。”
宣悠一震,随即几乎是没有思考,“我当然想你了。”
哦,后面还有几句,“我不仅想你,我还想这儿的一切,我想念B城,我想念二中,我还想念……”
“好,宣悠。”边栩说,“我要回家了,我们先挂断好吗。”
“可以啊,早点休息,等我有空了我就去B城找你们玩。”
“嗯。”
手机挂断。
宣悠目光漠然。
她吃下颗安眠药,明天还得工作,她可不能懈怠。
A城和B城相跨纬度大,A城这儿,大雪纷飞,万物都在沉睡;在B城,灯火通明,街道川流不息,夜旅人赶着回家。
直到接近黎明,肆意的大雪才收敛了,A城不再下雪。
宣悠不知道怎么,可能吃的太多了而对安眠药产生了免疫,她看了眼手机。
3:20
宣悠着床上翻滚很久,也睡不着,她点起一根烟,没有开灯,拉开窗帘。
烟头发出的小小的光芒,从床上移动到窗边再到床边。
宣悠打开手机。,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拿错了,她正准备放回时,却发现微信上有人给她发了消息。
【我在你楼下,醒来见我。】
在黑暗中,宣悠适应好了光芒,反复看了好几遍,才告诉自己这不是错觉。宣悠打开房屋里的灯。
将烟熄灭,回到了窗边。
呵,乌漆嘛黑的,还是黑车,要不是在雪里,拿着放大镜也看不见。
宣悠换了个衣服,下楼,她轻轻关上了门。
天气调皮得又飘起了雪,刮在人脸上,像小刀片一样,雪足足埋到了她的脚腕,幸亏她穿了皮靴,不然就等着被雪埋没吧。
宣悠下来没带手机,她也没有回边栩的消息,大概是想给他一个猝不及防吧。
该怎么吓他呢,是突然拉开他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