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不安又爬了上来,这一次,比任何时候都浓厚。孟归阳心里直犯恶心,心也揪着疼,脑袋好似缩紧了又放大,疼,,,眼前的事物在紫雾里重着影摇晃。
孟归阳一口紧接一口的喘气,抱着头跪爬在炕上,“啊~~啊啊啊”她忍受不住了这种难受,嘴颤颤抖抖,痛苦的呢喃着,低喘着。
“阳阳,,,阳阳”孃孃在上屋里的唤声传到孟归阳耳里,她夹住泪水躲在洗澡间里,没有出声。
洗澡间没有装修,里面堆着孟归阳补习用了的床铺,和家里人换下来的脏衣服。她蜷缩在角落里,抵着门。
孃孃到下屋转着唤了一圈,又走了上去。孟归阳躲着里面,强忍着痛苦,泪水似断线珍珠。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一年的付出皆付之东流,一年来的起早贪黑,暗自努力都成了笑话,为什么是这样”
“我犯了什么恶,有什么罪,,,要这样对我,,,对,是她,,,她,她是谁,到底是谁”
孟归阳努力在悲痛里拉回自己,回想关于那个女子的一切。
二祖母发雷引魂时她出现过,一身连帽黑袍,只露出红的泣血的唇和苍白的下巴。倚卧着棺上,看着灵堂里披麻戴孝的孝男孝女低笑,嘴角带着藐视和讽刺。
她也看见二祖母的魂灵在引魂仪式下慢慢离体。魂灵独立后,走到她的每一个亲人前要么拥抱,要么摸头,要么拂颊,要么……以自己的方式表达不舍和眷恋。活着的人是看不到的魂灵,他们自是看不见二祖母的举动。到孟归阳时,她紧张的闭紧眼睛,又忍不住好奇,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二祖母对着她只是温柔的笑着。
孟归阳一个晃忽后,魂灵站在了引魂杆旁边。那女子看了全过程后,也凝视着她,嘴角的笑变成了审视和满意。
灵堂外,突然鞭炮声震天,孟归阳吓的一哆嗦,转头那女子消失了。只留给她句“明天你肯定想见我”
这个声音好熟悉,,,不对,,怎么和自己声音这么像,也不对,比她的声音甜。
孟归阳回过神,瞬时明了。高考是她捣的鬼,不,,很久很久以前,在那莫名的不安出现时,就是她在捣鬼。
孟归阳心里升起愤怒和恐惧,“你是谁”身体的痛感突然剧增,她将身体蜷缩的更紧,她想通过怒喊释放这种痛楚,却又惧怕引来人。孟归阳只能紧紧咬住下唇,忍住。
心里愤怒爆燥的吼叫着“到底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何要害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
“你出来,你滚出来!”
“快滚出来!”
“躲起来算什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孟归阳哽咽的抽蓄起来,爬在堆的衣物里伤心的痛哭。
“唉”一声遗憾的叹息落在孟归阳四周,紫雾随着叹息声愈加浓厚。而周围场景也在迅速变换。转眼间,孟归阳也到了另一个空间。
紫红色的天空很低,飘浮着艳红云朵,天边悬挂个硕大无比的圆月,亦红的泣血。红月周围的云全是呈双叶对称状的,很像肺片。
而孟归阳跪爬之地,也是紫红色的土壤。不过种植着红色妖艳的花朵,一边与天相接,另一边延至湖水。湖水到是清澈,与人间的没有不同,里面倒映着红色的天空和圆月。
她的那种不安和痛楚到了此地却荡然无存。孟归阳警视周围,身旁的花她在电视里见过。
黄泉之花,曼珠沙华。
“怎么会,,,”她的呼吸随她巡视四周变得粗重,孟归阳眉头紧蹙,恐惧感占满心头。
“这是哪里?这是”
“我难道死了吗”
“这是冥府?”
“我,,,昨天我看见了魂灵,二祖母的笑……”
“我真的,,,”惊恐溢出孟归阳的眼角,她的脸皱巴成一团,泪水粘着红色花粉,狼狈不堪。
孟归阳的脸颊两侧,有着典型的高原地区的高原红,整张脸上有散布着小小浅浅的雀斑,皮肤泛黄。不过脸型偏小,五官也少小,忽略肤色,也是秀丽动人的。
而此刻的她,可怜又难看,没有一点儿动人之处。
“哈哈哈哈,你看你那卑微的模样,哈哈哈,好可笑哦,哈哈哈”
孟归阳猛的抬起头,眼睛里升腾起茫然无措和惊慌失措。
“你是谁,现身,出来,为什么要带我来着”
“不告诉你,哈哈哈”
“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方依旧在笑。
“一直都是你在搞鬼,是不是”
“不是,额,,,好像也是,,,也不能全是我,还有你自己哦,,,嘿嘿嘿”
“哥哥挑的人,唉,好吧”
“这是我的城池一隅,你也不必慌着,曼珠沙华是我在冥府移植的,很好看吧”
那女子又咯咯笑起来“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也看得见你眼底的悲伤”
孟归阳虽然看不见女子,但她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那女子走到孟归阳跟前,躬下腰爱怜般拂过孟归阳面颊,中指游走在孟归阳的五官上,在脸颊红处轻搓,眼神温柔怜惜。
孟归阳感觉脸上的触感,没有反抗,眼睛直直望着前面,好像能看见女子似的。
“你这个年纪的人,正是爱美的时候吧,你的脸,唉,这些年,心里不好过吧”
“同学朋友都是生活在高原上的,就单单你高原红这么严重,心里不服气了多少年了”
“还有你的腿型,不对,是走姿,,,额,,小学经常被人取笑吧,,,不对,家里人也笑过吧,对了,他们是在开玩笑”
孟归阳走起路来,腿关节向内,呈X型。
小学里,老师说了一句“软骨儿”,同学们下课了便争先恐后的喊“软骨儿”。
“这是软骨儿走势”模仿她的走型。
“哈哈哈”
“这是软骨儿广播体操,哈哈哈哈”也是模仿她的走势。
每次这时候,同学们哄堂大笑时,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