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点心意,为我簪上它可好,夕儿。”
知她从不簪钗,但他想看。
“这是?”白夕抬眼,没想到被天后毁掉的葡萄树遗下的那截葡萄藤,她记得被自己給扔掉的。
没曾想被他雕刻成了发簪。
润玉点头,知晓白夕已经猜到葡萄藤的来历“那株灵根经过灵水滋养也快要活过来了,总有一日璇玑宫会有一架秋千。”
润玉记得那日荼姚无故来璇玑宫看到一身落霞锦的白夕正在荡秋千,不由分说运起琉璃净火把秋千和葡萄树全都毁了,幸而白夕反应快未被波及,但也落下了个不敬天后的罪,挨了二十道天雷。
从那时起荼姚就会抓住所有机会找她的麻烦,眼中有一丝恨意,绝不是因为她是璇玑宫里的人。
“没有也没关系的。”白夕拂袖接过那支簪子,扑了个空。
“你什么也不必怕,什么也不用做,一切有我在。”润玉亲手为她簪在发间“记住在彩虹桥的尽头一直有一个人在等你。”
润玉的手被一双玉手握住“我自己来。”把簪子别到自己的发间。
润玉板正白夕的身子,再也受不了她的忽冷忽热。
“你在意那纸婚约?”润玉直直的看向她“我对你的心,你感觉不到吗?”
润玉的眼神要把她看透似的,让她无处可逃。
“不要说了,水神长女她很好,真得很好...。”白夕哽咽,没有说下去。
她高估了自己,她没有办法亲眼看到他娶别人,爱是自私的,亦怕自己有一日会变得面目狰狞 ,锦觅虽然傻白甜了点,心思单纯些,慢慢调教也会好的。
“待到两情相悦时,无非是削神籍,贬下界,为了你放弃这天界浮华做个凡人又如何。”润玉坦诚“心之所愿,九死无悔。”
白夕泪眼婆娑,千年时光换来一句足矣,但傻瓜,那纸婚约是你的护身符。
“夜神九死无悔,你可问过我愿不愿意,天帝可愿意,天后能放过我们。”白夕推开他,坚定了决心“抢别人夫君我做不出来,红颜祸水的骂名我也担不起,你已经没有去爱别的女子的资格了。”
不是她不愿而是再深的爱,也会在颠沛流离中消散,最后只剩相看两厌。
润玉倒退几步“这就是你要走的原因。”原来如此。磕上眼,从一开始他就失去爱她的资格。
看着润玉失魂,白夕很是不忍心,语气软了下来。
“润玉我们都是被抛弃了的人,所以我们比任何人都知道如何生存。”白夕上前几步“你不是也答应过我为彼此间珍重,又怎可轻言生死。”
“夕儿给我时间,寿宴过后我送你回家,等我去接你。”她说得他都懂。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你给我的簪子,我收下了。”白夕踮起脚尖贴近他的耳“润玉你记住,你若是为我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我便会先自己杀死自己,你了解的,我说到做到。”
润玉怔住,抬手环住她。
“殿下。”此时邝露穿着一身笨重的盔甲跑进宫里,终于赶上了。
两人即可分开。
润玉转身“你怎么回来了?”
邝露压住头甲,低着头,看着脚尖,藏在身后的东西迟迟没有拿出来,眼底是一袭莲衣绣裙,
“白夕仙子。”邝露见礼。
入璇玑宫起,润玉就告诫过她,待白夕就如待他一般。
白夕点头回礼,又是个死心眼的。
她都看见了,邝露抿唇,只有在白夕面前,夜神才不会是冷清的样子。
“殿下不是要找一个好看的瓷瓶来收集夜间的凝露吗?”邝露鼓足勇气,双手捧出精致琉璃瓶“你看这个行吗?”
润玉双手负后。
“其实你不必特意拿给我看,我已经找到合适的瓷瓶了,你费心了。”因为白夕早已洞察到他的意思,已经给他备下了。
润玉的话瞬间冷场,邝露的心也冷了下来。
“这个瓶子挺好看的,我正缺个心愿瓶,我看它正合适。”白夕幻出满满一瓶的纸星星“我用它来和你换一下行吗?。”
“这瓶子能入仙子的眼,自然是好的,我把它送给仙子就是了。”邝露递过瓶子,还是尴尬的“星辰光华照耀的露珠极其难得,殿下这三年以来,夜夜守着星幕,采集露水,肯定费了许多心血,是送给天后做寿礼吗?”
邝露瞅着白夕手中那瓶子,迟迟没有要接的意思,再抬眼看了看润玉,这一抬头,头上本来就不符的头甲摇摇欲坠。
“邝露仙子是太巳仙人的掌珠,太巳府上的东西自然是好的。”润玉不回答,态度异常的冷硬“还有夕儿从来不喜欢白拿别人的东西,她既然给你,接着便是。”
邝露眼神一暗: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她也不再隐瞒下去,扯开系在额下的绳结,拿下头甲,三千青丝如瀑布倾泻而下,面容最出彩的就是眼下的那可泪痣,再着上一袭落霞锦,也是位清丽美人。
“原来是太巳仙人府上的东西,那我这个就不够瞧了,你就吃点亏先收下吧。”至少白夕是这么认为的。
润玉确是面色如常,再美也入不得眼。
“邝露谢过仙子了。”邝露也不再犹豫,收了下来。
“时辰不早了,走吧。”润玉对白夕总是轻柔细语,和方才的冷硬截然不同 。
白夕叹口气“走吧。”
邝露跟在两人身后:殿下眼中只有白夕仙子。
两人并肩走出璇玑宫,在宫门前分道,一个去了紫方云宫,一个去了九霄云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