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一掀,将半边甲壳与内中筋肉撕裂分离。. 此举让潜沙地龙如受凌迟之苦,当即张口发出怪吼,而程三五则被蠕动内腔逼出,带着满身脏污滚落地面。 逃出生天的程三五连滚带爬,看着怪叫连连的潜沙地龙再度钻入地底,呆坐在地,片刻后地面震颤方才止息。 “这、这就是你的办法?”程三五抹了抹脸,望向难掩狡猾笑容的阿芙。 “难不成都跟你一样,去跟妖魔拼力气么?”阿芙十分欣赏程三五的狼狈模样。 程三五眼下实在没有心思跟阿芙争辩,他伸手入怀,发现黑玉匣还在,于是说:“赶紧回去,老苏那边还要帮忙!” 然而等程三五两人赶回之时,黑狼部与茂才社尽数退散,地面上尸骸横七竖八、相互枕藉,有人有狼、有驼有马。 苏望廷此刻正带着人收拾残局,一见到程三五二人回来,正要开口,程三五直接将黑玉匣抛给了他。 “这就是摩尼珠,可匣子打不开。”程三五言道:“彭宁说上面有佛门的什么封印。” 苏望廷微微点头,小心将黑玉匣收好,然后问道:“吴茂才呢?” “被大虫吞了。” 苏望廷轻轻一叹,又问道:“那条潜沙地龙呢?到哪里去了?” “被这臭……被她吓跑了。”程三五示意旁边的阿芙,自己被对方所救,也不好意思满嘴蔑称了。 “多谢阿芙姑娘出手相助。”苏望廷叉手作礼:“宝昌社今番欠你人情,不知要如何报答?” “我没怎么出手,也用不着你们报答。”阿芙放眼四周,随口问道:“我就是好奇,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程三五扭了扭肩膀:“我想赶紧找地方冲洗身子,刚才掉进那地龙肚子里,真是要了老命。” 苏望廷沉思片刻,回答说:“那就回屈支城。” “啊?”这回轮到程三五愣了:“我就是随口这么一提,你不是要带着摩尼珠去长安吗?该往东还是往东,路上随便找家客栈打点水洗洗就好。” “不,我的确打算回屈支城。”苏望廷神色认真:“方才要不是我们突然插手,你觉得茂才社会有什么下场?” 程三五看着四周满地尸体,他并非完全不明事理:“前有大虫,后有黑狼部,估计一个不剩。” “这就是了。”苏望廷脸上露出忧虑表情:“想要夺取摩尼珠的势力超乎想象,未必会就此罢休。就凭我们这点人,根本不足以护着摩尼珠抵达长安。弓刀社这回肯帮忙,可要是遇到更厉害的对手,他们不可能不计伤亡地协助我们。”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回屈支城?”程三五觉得后颈有些痒,伸手抓挠。 “我想明白了,摩尼珠这种东西,不应该是我们护送去长安,而应该是朝廷派兵,名正言顺来迎。”苏望廷斟酌着说:“另外,摩尼珠到底是何来历,其实目前尚不明朗。” 苏望廷说这话时,一直暗中观察阿芙,可这位红衣胡姬只是左右顾盼,似乎无心言谈。 “我好像听懂了。”程三五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反正现在茂才社被杀了个七零八落,我们回到屈支城反而安全了。可是都护府那边怎么说?” “我会亲自出面商榷。”苏望廷微微一笑:“西域这片地界靠本事吃饭,茂才社没能成事,都护府也不可能包揽到底。而且我打算将摩尼珠交给穆悉德过目,有祆教圣物的名义在,都护府也不可能出面硬抢。” “可如果这东西真是祆教圣物,穆悉德拿了不肯还呢?”程三五问道。 苏望廷来回踱步,最终坦白说:“那我也没啥办法了,能拖则拖吧。” “随你怎么办吧。”程三五也不计较了。 “茂才社还有活口,你们不处置么?”阿芙忽然开口,抬手指着不远处。 众人前去观视,发现竟是那位长青先生,此刻奄奄一息,半埋在黄沙之下。 “还没断气。” 程三五先探了鼻息脉象,随后拔出刀来,苏望廷拦阻道:“先别动手。” “你要留他性命?”程三五提醒说:“我们跟茂才社可是彻底撕破脸了。” 苏望廷谨慎得多:“凡事都要留有余地,何况此人是茂才社请来的道长,杀了他不知还会牵连出什么麻烦。不如救他一命,未来还有转圜之机。” “不是谁都会记住恩情的。”程三五无奈,可他不打算违背苏望廷的意愿,只能收刀救人。 长青先生双眼紧闭,流出血泪,恐怕已经失明,程三五骂骂咧咧道:“这家伙搞什么鬼,脉象乱得不像活人,好几股气息在体内乱走。” “这是法术反噬。”阿芙答道。 “此言何意?”苏望廷主动请教。 阿芙仰望夜空:“我之前说过,祆教可能动了什么手脚,使得西域容不下异教法术。这个假道士强行施法,引得内外气机紊乱冲突,反噬自身。” 程三五将长青先生搬上马背,同时驳斥道:“扯淡,吴茂才那小子身上照样有法术加持,我可没见他有啥毛病。” “吴茂才身上的法术又不是他自己施展的。”阿芙眼波一转:“看来施加于身的法术并不会引起反噬,否则这个假道士早就该有所察觉。而先前他施法占测一无所得,或许也跟如今状况有关。” 苏望廷神色凝重:“如果祆教真的有此等能耐,朝廷不会置之不理。只是……以我过去所见所闻,祆教做不出这种大手笔。” “兴许穆悉德那老头假模假样,一直瞒着你。”程三五哼哼发笑。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骗的。”苏望廷说:“祆教发源自波斯,可波斯在西边对上异教强敌连番败仗,最终灭国,他们要是真能在广大地域压制异教法术,何至于如此?” “都是些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