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来更加毫无顾忌。何况此人屡次冒犯自己无比仰慕的芙上使,正好趁这机会狠狠教训一遭。 同样是飞身攻袭,这回却是轮到程三五招式用老、空门大露,不等他抬眼,毒辣一脚便朝着头颈蹴踏而至。 程三五微微偏身,以肩头受招瞬间,双膝一沉、沉腰坐马,卸去大半威力,同时猛地抬手扣住脚踝,不使对方挣脱,另一手持刀回斩她的腿脚。 可秦望舒根本无意脱身,黑刀朝着程三五脸面五官直刺,竟是玉石俱焚的招数。 “毒妇!” 程三五心中立刻给了她一个诨名,或者说阿芙这几名女子都是毒妇。 眼看黑刀逼面,程三五雄劲暴增,沉腰坐马的身形猛然绷直,巨力如潮,鼓荡怒举。秦望舒觉得自己好像踩在一个猛然膨胀的充气皮球上,整个人被顶飞出去。 但秦望舒在半空中稳住身形,好似蛙跳般轻巧落地,没有多加停留迟滞,无声一跃,黑刀再度杀来。 这一回秦望舒改斩击为直刺,好似毒蛇吐信般,闪电般的连串攻击,虚实不定,逼得程三五拦挡同时不断后退。 眼看被渐渐逼至悬崖,程三五刀势一转,抓准时机缠上对方黑刀,随即劲力横走,带偏刺击。挺身进步,另一手攥拳轰出。 秦望舒螓首一偏,避过醋钵大的拳头,正好程三五中门大开,她干脆钻入对方臂围,侧身顶肘撞向心窝。 这一下要是撞结实了,寻常武者就算不被震裂心脏,恐怕心跳也要停顿一阵。心脑相通,立刻就能把人撞得昏厥过去。 程三五瞬间躬身弯腰,让顶肘落空。同时松手放刀,两臂回拢,一把抱住秦望舒。 秦望舒没料到对方有如此变招,两条铸铁一般的粗壮手臂瞬间擒抱住自己,力度之大,让她误以为双臂与肋骨被连带夹断。 然而相比起短促的痛楚,那烘热的男子气息逼面而来,两人只隔着衣物贴身接触,让秦望舒身子顿时一僵,原本正要改换反手握刀刺向程三五肋下,此刻险些连刀都抓不住。 “走你!” 程三五跨步拧腰,连抛带甩,将秦望舒整个人抛飞出去。 手持黑刀的冷面女子不及稳住身形,加上峰顶地面不平,落地连退数步,差点跌倒。 不过程三五并未乘胜追击,而是俯身拾起自己的百炼神刀,随后问道:“要不……就这样?” 秦望舒此刻脸色尤为难看,她最恨与男子有肢体接触,遑论贴身。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痛苦回忆,随之而来的便是足以吞噬理智的恨火。 程三五看着秦望舒缓缓起身,浑身透出一股森寒意味,那柄乌黑横刀表面竟然蒙上一层肉眼可见的薄霜。 一旁观战的长青神色微变,他感应到秦望舒身上气机变化,那并不是勾招天地之气的法术,而是经脉气机按照某种独特方式运转所致。 虽然过去曾听说武学中有那等能够发出极寒或极热的功力气劲,但一直无缘得见。 可是据长青所知,想要施展这等寒热功力,须得按照独门心法运使经脉气机,而且对根骨天分要求颇高,并不是什么人都能修成的。 “我奉劝一句。”程三五严肃起来:“你要拼命,我可不会留手。” 秦望舒没有答话,脸颊处也蒙上几点冰晶,双手十指几乎与冰雕一般,隐隐透出手背青络,她嘴唇微张呼出白气,旋即拖刀直奔,将白气甩在身后,带出一条移动轨迹。 染霜黑刀破空斩出,程三五挥刀拦挡,顿时感觉冰风扑面,一阵刺骨寒冷似乎化为无形刀锋,钻入毛孔,让人筋骨皮肉不由自主地收缩颤抖。 秦望舒刀法又快又猛,几下交击,便能让人感觉如坠冰窟、心头发凉,若是功力稍有不济,被冻得跟不上速度,立刻就要被秦望舒一刀斩首。 程三五确实惊讶,但并未慌乱,反倒是被激起昂扬战意,当即饱提内劲,驱散周身寒意,鼻孔之中喷出大团热气,同时一脚前踏,百炼神刀如泰山压顶而落。 秦望舒本能斜刀架挡,却不料自对方刀锋传递而来的力量无比沉重,压得她内息一乱,步法迟滞。 一刀甫尽,程三五夺过反击节奏,抡刀怒劈,每一下都是沉重至极,双刀碰撞,气浪激荡,冰晶迸撒。秦望舒勉强挡下几招,奈何敌不过那宛如蛮牛冲撞的巨力,很快陷入无以为继的境地。 再一刀,秦望舒虽然挡下锋芒,整个身子却被巨力轰退,双脚向后滑开,劲力一泻,膝盖发软,不由自主单膝跪下,以刀拄地、大口喘息。 程三五上前将刀架在她的肩颈,沉声问道:“如何?你可服气?” 秦望舒刀上的寒霜冰晶迅速脱落融化,她脸上浮现剧烈运功过后的异红,但抬头望向程三五的眼神无比倔强,似乎不可能从她口中听到认输的说法。 “你的武功也不差啦。”程三五后撤几步:“不过在我看来,更接近暗袭刺杀的路数,正面拼杀始终差了几分火候……母夜叉,这是你教出来的徒弟吗?” 见程三五朝自己叫嚷,阿芙微笑上前:“你方才不过是仗着力气大,强行破招,实在谈不上高明。” “能赢不就行了?我要高明做什么?”程三五收刀入鞘。 秦望舒站起身来,脚步虚浮,她赶紧朝阿芙低头拱手:“让芙上使失望了。” “哪有什么好失望的。”阿芙抬手扣住秦望舒脉门,同时对程三五言道:“望舒的武功确实受我指点,不过同样的刀法,你当初可没讨得了好。” “你是说红沙镇那次?”程三五一愣,这才发现二人刀法招路相近,然而在阿芙手中施展起来,简直就是疾风闪电一般,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程三五当初也只能靠着不要命的狠劲杀进刀网之中,才勉强制住阿芙一瞬,可随即又被她占据上风。即便如此,阿芙那时候也没有使出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