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内功还能这么修炼的?” “道门房中兴盛一时,昔年南朝奉道世家颇好此法。”阿芙媚眼如丝:“怎么样?想试试吗?” 程三五抓耳挠腮起来,问道:“难道就没有其他法子了?你们内侍省高人那么多,总归能想出其他办法吧?” “有倒是有。”阿芙说:“人身之气周流出入皆有定时,十二正经气机按照一日十二时辰,各有强旺之时。如果寻一处清幽福地,严格按照时辰静修调息,不分昼夜子午,修炼个二三十年,大概就略有小成了。” 程三五嘴巴微张,他之前还是对《六合元章》的修炼之难欠缺了解了。 “也就是说,非要搞什么合气双修不可?”程三五面露难色:“我再多问一句,我到时候要跟谁双修?” “自然是我。”阿芙毫不迟疑:“我是夜叉一族,就算以秘法凿窍拓脉,修成的也是纯阴功体。还是说你能够找到比我更好的双修对象?” 程三五像是遇到什么艰难阻碍般,话也说不利索了:“难道就……非要这样不可?” “怎么?与我双修,让你如此难以接受?”阿芙语气渐冷:“我自认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也不会随随便便就交出身子。我有心要栽培你,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程三五目光躲闪,四下乱扫。对面的秦望舒面露不快,暗道此人当真可恨,备受芙上使垂青赏识,仍旧瞻前顾后,未免自视太高。 而绛真则是充满好奇,她还是头一回见识到能够抵抗阿芙诱惑的人。她这位芙姐姐若是放开束缚,不止世间男子会为之心动,就连女子也会痴迷沉醉。 “我知道你用心良苦,我也并非不识好歹。”程三五难得做出沉思状,随后说:“但你们内侍省不可能只有这一部武功秘籍吧?就不能找些简单易学,没啥额外要求的吗?” “这部《六合元章》,我可不是随便挑的。”阿芙从身后取出一份卷轴,扔了过来。 程三五接住卷轴展开观瞧,发现是一部图文并茂的刀谱,“炎风”二字赫然醒目,简单直接,还没细看就能猜出这门刀法的大概路数。 卷轴上的图画除了讲解刀法招路,重点在于如何运转气机、循行经脉穴窍,最终将身中气息转化为炎风功劲。 这炎风功劲威力甚大,运功发动起来,周身如焚风呼啸卷动,足以逼得对敌之人无法呼吸。修炼有成,燃木生火也可随手为之,还能够将体内气机化为烈焰,直接张口喷吐,焚烧敌人。 若是到了外发罡气的层次,隔空挥刀,便可劈出道道火刃,甚至能够通过运转罡气护体,凝成火衣,将射向自己的箭矢直接烧尽熔毁,或者把自身化作火球一般,在敌群间肆意冲杀,也是第一流的陷阵武艺。 而且在卷轴最后,程三五还看到几幅图画,内中描绘足踏火云、冲天飞腾的武者身姿,可见这《炎风刀谱》修炼到极处,甚至有飞天之能。 “这可是好东西啊!”程三五看得入神,过了好一阵才开口说:“你早些拿出来不就好了?有这《炎风刀谱》,用不着《六合元章》了!” “我奉劝一句,修炼《炎风刀》之人,十个里面有九个都因为炎劲自伤而早死,剩下那个经脉尽废。”阿芙冷笑道:“我知道你体魄强悍,又兼具自愈之能,可是你功力越强,炎劲反噬越重,你也不希望成天忍受炎劲烧灼筋骨之苦吧?” “打住打住!”程三五有些气恼:“怎么你给的武功秘籍不是难以修炼,就是会搞坏身子,你这是要故意害我?” “我如果要害你,有的是办法,还不至于无聊到拿出两部高深武功作为诱饵。”阿芙直言道:“《六合元章》是内功心法,并无招式。《炎风刀谱》招式运用虽然精妙,但在内修一途却有极大弊端。我也是琢磨了好些天,才大致想出如何融汇这两部功法。” 一旁绛真与望舒表情严肃,她们清楚,要将两部来历截然不同的功法融汇一炉,绝非易事。 哪怕不提心法之别,其余诸如调息导引、移经拓脉等,每一项都是繁难之功,往往需要几代人的积累印证,还少不得通过对敌交战的经验,加以修补改正。 可以说,阿芙此举不亚于另外新编一部功法。若非她有数百年阅历见识,加上内侍省中搜罗整理了许多前人手札笔记,断然不能这么轻易做到。 “我也跟你坦白了吧,这《六合元章》不光是给你准备的,我自己也要修炼。”阿芙似在暗暗叹息:“我虽然是夜叉,寿数漫长,但武功修为不会简单随着年岁增长,永无休止地提升。 “事实上,我的武功已经很多年停滞不前了,对付安屈提时,已然力不从心。但我并不想恢复夜叉本性,必须要在武学上有所突破,《六合元章》是我给自己选定的出路。 “我的情况你也明白,夜叉之身注定无法单独修成《六合元章》,所以要找人与我合气双修。我身具玄阴真气,可辅助对方炼成三阳真气。 “此外,三阳真气是驱动《炎风刀》的最佳功体,一来《六合元章》气机绵长,二来可疏解炎劲自伤之弊,普天之下不会有比这更适合的搭配。” 程三五低头盯着炎风刀谱,他没想到阿芙如此坦诚,思忖良久后方才下定决定,重重点头:“可以,我答应你。” 听到这话的阿芙展眉一笑,翻身坐起一拍凭几:“好!你尽管放心,此事我绝不会设计害你。但还有一件事要与你说明。” “什么事?” 阿芙指着秦望舒:“等你练成炎风刀法,要与望舒对练喂招。” “可以是可以,但这又是为什么?”程三五不解,望向秦望舒时,见对方回避目光,脸色微沉。 “权当是帮帮忙。”阿芙没有直接回答:“倒是你这些天一直与假道士对练,又是因为什么?打算攀上陆相的好儿子么?” “长青勤学好问,我也乐意教啊。”程三五一挥手:“至于他亲爹是谁,我才懒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