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怀好意,但如果你能把事情办妥了,他还是有容人之量的。反正在拱辰卫里,不是妖魔鬼怪、便是旁门左道,就算你犯下河阳血案,照样能够为他所用。” 程三五掂量着手中轻薄柔韧的两裆内衫,色泽银亮,分不清是用什么材料制作,套在程三五那健硕身子上,也就是勉强护住上身大部。 “这是用蜀地银蚕丝织造的内甲,能够抵御大多数利器锋芒。”阿芙解释说:“虽然你有自愈之能,可要是仓促间受到重创,肯定是恢复不过来的。又不可能身披重甲到处跑,只好拿这种内甲应付一下了。” “多谢。”程三五摸着银蚕内甲,露出真诚的笑容。 “别说谢。”阿芙同样报以笑容:“活着回来。” …… “什么?你要去灵州?” 见到程三五收拾行装,得知他将要离开长安、北赴灵州,长青大为不解:“诛除妖异不祥这种事,何时成了内侍省的考察条目?” “那位冯公公这么说,我就听命照做呗。”程三五对着箭矢尾羽检视一番,然后将其塞入胡禄。 “不对!内侍省用心不良,说不定是要你去送死!”长青焦急道:“盐池若有妖物作祟,首先应该是州县官府查明情况,如果当地不能自行应对,那便上书朝廷,请派得力人手前往。” 程三五指着自己:“所以冯公公派我去灵州啊。你放心,还有内侍省的几位绣衣使者也会跟着去,顺便考察我的本事。你看,连通关文牒都准备好了,还盖着京兆府的印呢!” 看着程三五晃动手中文牒,长青真不知他哪来的自豪:“你以为对付作祟妖物,光凭一腔血勇就能成事么?当初在西域,为了消灭那群盘踞巢穴的尸鹫,你照样要我施法协助。” 程三五看着一脸认真的长青,问道:“你该不会打算跟我去吧?别忘了,等过完元月,你便要参加道举了。而我去到灵州,查探消息估计便要一段时日。你如果跟我一起,只怕会错过道举。还是说,你耽搁一年也不打紧?” 长青欲言又止,他无从反驳,但心中仍有几分不快:“你就非要给内侍省卖命不可?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那母夜叉手上了?” 程三五听到这话,脸上表情先是呆怔片刻,随后忍俊不禁道:“我确实有‘把柄’落在母夜叉手上了,被她死死攥着,根本抽不开身啊。” “什么意思?”长青一下子还没听懂,可是当他看见程三五那满脸春风得意,立刻明白对方用意,微恼低喝:“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程三五却是连拍着长青肩膀,笑道:“你用不着替我担心,要真是打不过,我也不会跟妖怪死拼到底。再说了,我在西域经历的凶险厮杀还少吗?早就习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在长安这些天快把我闲出病了,权当是出去放放风。” “那你务必要小心。”长青无可奈何,追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程三五回答说:“明天一早就动身,等下去昆岗院,跟老苏说一声。” “我给你准备几道符咒,以备不时之需。”长青只得言道。 程三五笑容爽朗:“好好好,有你陆七公子的符咒帮忙,啥妖怪都是土鸡瓦狗!” “不准这么叫我!” …… 当苏望廷得知程三五将要前往灵州,为内侍省查探盐池妖祟时,他并没有流露出太过意外的神情。 “灵州是边防重镇,当地盐池大多供给军需,不算小事。”苏望廷当即给出自己的判断:“不论是否存心暗害,内侍省此番安排,足见冯公公将你视为可用之人。” 程三五拍着大腿哈哈笑道:“这么看来,我还不至于断了生计。” “对不起。”苏望廷低垂着脑袋致歉。 “怎么了?”程三五给自己舀了一盆肉嫩汤浓的山煮羊,呼噜呼噜猛吃不止。 “都怪我。”苏望廷看着满桌菜肴,毫无兴致:“我明明知晓阿芙姑娘的盘算,却还是存了侥幸心思,想借助她搭上内侍省的关系。” “搭呗。”程三五浑不在意:“老苏你这是怎么了?从来没见过你这样。” “桂丫头那桩事情,把我吓破胆了。”苏望廷叹气说:“这段日子我也几次与陆相见面,未来要办的差事,也有了几分眉目,不用再像宝昌社那样打打杀杀。陆相还让人改了我家版籍,三代子孙可以去考科举了。” “好事啊!”程三五不减豪迈:“老苏你这今后便要飞黄腾达了……来,干一杯!” 程三五端起酒碗,二人轻轻一碰,各自仰头喝尽。 “兴许以后没法像这样聚在一块喝酒了。”苏望廷说着说着,不由得老泪纵横。 “哎哟,哭什么?”程三五上前搭着苏望廷的肩膀,安慰道:“我就出门办差,短则数月、长则半年,又不是从此生离死别了。过去在西域,也常有这样的事啊,我顾着追杀贼寇,一两个月不见人影,你还以为我死在大漠里了!” 苏望廷强作欢颜,可他没法说服自己,程三五若是进入内侍省,注定要卷入种种凶险算计,这是他极不愿看到的情况。 “听说你这段日子,经常往来天香阁?”苏望廷连喝了几碗酒,重整思绪道:“看来阿芙姑娘很信任你。” 程三五嘿嘿发笑,摸着干净的下巴,这段日子被那母夜叉修理得不留半点胡茬,他打定心思,去灵州的这段日子,一定要把胡子长回来。 “这样也好,起码有个人能替我管住你。”苏望廷拍着程三五后背:“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但是给内侍省办差不比宝昌社,断然不能像过去那样,热血上头就喊打喊杀。若有什么事情拿不定主意,多问问阿芙姑娘。” “老苏你居然相信母夜叉?没看出来啊。”程三五讶异道。 苏望廷认真道:“虽然她惯于戏弄旁人,却并非那种理智丧乱、凶害无穷之徒。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