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年依焦急等待了多日,终于等到了北蛮归顺的消息。
姜逸卿犯了卖国之罪,被判以死刑。元跋之前,作为北蛮王也算安分守己,并无得罪朝廷之处。
元跋一口咬定北蛮并无进攻大陈北境的打算,
况且北境哨兵提出北蛮准备进攻也只是猜测、口说无凭。
再加上此番确实是云曜先于北蛮进攻。
元跋的辩词无法反驳,现在倒变成大陈朝主动冒犯北蛮了。
打了胜仗,皇帝开心,便顺其自然,没有给元跋定罪,将他立为藩王,管理大陈的附属国北蛮。元跋的命与国家皆得以保全,满意的不得了,心满意足坐上马车回北蛮。
云曜凭借以少胜多之战,令皇帝大喜,给云曜赏赐了不少宝物,不过都被曾钰截胡了。独独留给云曜一座府邸,建在郊外,环境优良,但败在偏远,曾钰不想要,就让给云曜了。
只不过,云曜并不在意他们是什么结局,也不关注曾钰抢走他什么东西。
他只在意慕年依而已。
虽然此战赢得很顺利,但大陈军队死伤依然很多。刀剑之下,死神究竟在谁背后,永远是悬案。不管是谁,能在战争中幸存,都是幸运的。
慕年依正在慕府。云曜怕慕恒发现他来女子闺房,有辱慕年依名声,只好翻墙进来。
一进来,就看见慕年依在院子浇花。
阳光倾泻而下,尘埃在空气中跃动,发丝随风轻舞。慕年依一手拿着水壶洒水,一边哼着轻快的小曲儿。
云曜忽然理解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描绘的女子究竟是何模样。
云曜静静站在一旁,不忍打破此刻岁月静好。
直到慕年依看见了他:“云曜?”
云曜没说话,往前走了几步,犹豫几秒后咽了咽口水,然后一把将慕年依抱进怀中。
曾经的他穷途末路,那一晚,绝望无助,拥抱滚烫炽热,勒得慕年依好紧好紧。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云曜没有经历读档前的生死一线,差点天人两隔,此番更多的是久别重逢的喜悦、时隔多日对慕年依的思念。
即便在临走之际,他被慕年依拒绝了,可此刻他仍然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
大不了就再被推开一次。
慕年依一直很后悔,尤其是在那晚听说了云曜孤苦伶仃的过往之后更甚。
她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回抱住云曜。她是当时的云曜唯一的依靠。就像是雨天一只流浪的小狗,朝着你呜呜叫唤,只因为你有伞,你可以帮它躲雨,但你却没有搭理它。
之前还因为存档之事伤了他的心。
就算只出于同情与善意,也该帮帮他。
于是慕年依轻轻将垂着的双手放在了云曜背后,低声说:“辛苦啦。”
话刚说完,她就感觉云曜的身体僵住了,转而将她抱得更紧,似乎要沉溺在其中。
云曜被云家人选做工具人,丝毫不在意他的性命让他出征一场有去无回的战争。第一次出征就面临以少对多的窘境,背后有无条件听从他的士兵,他必须独当一面,无人知道他的压力有多重。
如今凯旋,众人都只在意这个皆大欢喜的结果,夸赞他能力出众,却不曾有人在意过这个过程有多艰苦、有多累。
在他一个人面对浩渺的雪原,必须想出一个以少胜多的战略时,在他一个人深夜压力大到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时,在他得知有奸细而必须顶着士兵的不满时,他的无助又能与谁诉说。
慕年依是第一个,不是对他说“你好厉害”,而是说“辛苦啦”。他就知道,慕年依有一种神通广大的本领,洞察一切,读懂他。
太阳将最美的神谕赠予了她,而她转身拥住了活在阴暗之中的云曜。
不知过了多久,云曜才松开慕年依,眼神眷恋,对她道:“年依,我们去集市上逛逛。”
“好。”慕年依对着云曜点头,竟没觉得云曜称呼有变。
大陈的都城名为洛城。云府、慕府都建在此。
慕年依进入游戏这么久,玲珑小镇逛了不少回,自己家门口的集市却没逛过,如今终于有机会了。
下午实在热得很,路上小摊很少,有一处却是热闹非凡。
慕年依扯着云曜前去一凑,才知此处是听风茶楼,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二人向小二付了钱,寻了个人群中的空子钻进了茶楼,这才看到了全貌。
说书人贴着个八字胡,手上扇着把写了“洛城第一说书人”的扇子,在舞台上踱来踱去,摇头晃脑说着故事。
“北蛮王早已布置满汉全席开始庆祝胜利,而那少年郎毫不气馁,面对如此悬殊的兵力,选了个田忌赛马的策略。”
等等,这个故事...有些熟悉啊?
慕年依看向云曜,却见他紧锁眉头,整个人有些局促。她忽然明白了,那少年郎,可不就是云曜嘛。
如今,云曜胜仗归来。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郎,有一身谋略与胆量,以一万兵战胜北蛮三万兵,美名远扬,传遍大街小巷。茶馆的说书先生都开始拿他做素材讲故事了。
云曜扯扯慕年依的袖子,低声道:“快走了。”
慕年依狡黠地笑了笑,脚像是粘在地上了一动不动,说道:“不走。”她就想听听,这说书人能吹多少彩虹屁。
云曜无可奈何,却实在不想站在这里听说书人夸自己了,尴尬不已。忽然计上心头,对慕年依说“我一会儿来找你”,自己先飞速跑出去了。
云曜想给慕年依买个礼物。她送了自己一个月亮玉坠,也该礼尚往来嘛。
但云曜还真不知道女孩子家家都喜欢些什么。
一想到慕年依都知道自己喜欢月亮,自己却不了解她,云曜莫名有些挫败感,暗暗决心要多观察观察慕年依的日常。
正巧前方有一摊贩在卖各种首饰。
摊贩在大热天下晒了许久,见终于有人来,汗毛巾一擦,便殷勤地迎上云曜:“公子,是给谁买首饰呐?”
云曜想了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