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年依醒来时,已经读档。
彼时,她刚因为听见了云楚秦的呼喊而推开了云曜。
死而复生,撞墙时的疼痛与绝望历历在目,慕年依还未从中恢复过来,整个人眩晕、惊魂未定,眼泪甚至接连不断落下。
云曜见状,着急地问道:“你怎么了。”
慕年依一把鼻涕一把泪,踮起脚紧紧抱住了云曜。
幸好、幸好。什么都没发生。
慕年依埋在云曜的颈窝里摇了摇头,没说话,但云曜却感觉到了热泪不断落在他的皮肤上。
知道慕年依不愿说,云曜便静静地拍着她的背,如同对待婴儿般安抚着她。
良久,慕年依没有松开。亭子中安宁祥和的氛围,似乎与世隔绝。二人皆听不见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喧闹,只能听见近在咫尺的一呼一吸。
直到云楚秦实在看不下去了,弱弱插嘴:“我和柳群先去逛逛?”
旁若无人的二人这才发觉。
慕年依已从劫后余生的恍惚中勉强回过神来,开始想自救的策略。
宋月兰不达目的不会善罢甘休。相比较未来每一日担惊受怕,不如今日便解决这个定时炸弹。
慕年依今日一定要她露出真面目,受到应有的惩罚。
所以,她不会设法避免等会儿所有事情的发生。
但,她可以事先与其他人串通好。
系统瞬间感知慕年依的想法,赶紧制止道:“宿主,你不可以将未来的事情提前告诉他们!你这叫泄露天机,是不允许的,会破坏游戏剧情的正常运行。”
“好吧。”慕年依撇撇嘴,事真多。
既如此,她便只能靠自己了。她大概有了对策。
离开亭子之前,慕年依不忍看见云曜到时一无所知焦头烂额的模样,便委婉提醒道:“不论将会发生什么,你一定要保持冷静。我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这话什么意思?”云曜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慕年依便微笑着拍了拍云曜:“没什么,就是人太多了,我怕我们会走散。”
没想到云曜立刻正色道:“不会的,我不会把你弄丢的。”
接下来一路上,云曜也完全遵从着自己的承诺,将慕年依的手握得牢固用力。
但和上一次一样,有人堵住他们的去路。即便云曜握得再紧,也不得不松开。
慕年依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马上,她就要被人抓走了。
人群川流不息,从云曜与慕年依的中间不断穿过。
混乱之际,有一人正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外边扯。
等路过一路人时,慕年依趁机拽下路人别在腰上的荷包。
路人原是在看猜灯谜的热闹的,忽然腰上一动,他马上发现荷包被偷了。一抬眼,就看见慕年依手上摇着他的荷包,一脸挑衅地看着他。
路人气急败坏,大喊:“你给我站住!”便急匆匆穿过人群冲过来。
绑匪不知道慕年依干了什么事,等他把慕年依拉进一个黑暗无人的角落时,忽然闪过来四个壮汉,刷刷两下,将他二人与慕年依全部制服。
慕年依运气不错,抢了洛城一个出身名门的公子哥的荷包。公子哥有钱得很,出门随行四个保镖。
慕年依赶紧大喊:“公子饶命!且听我说!”
那公子挥挥手,示意保镖放开她,他倒看看这窃贼想说什么。
慕年依得了空,喘了口气:“我也是被逼无奈啊。那两人要抓我,我呼救没人帮忙,便只好偷公子荷包,引公子前来救我于水火。”
见保镖与她拉开了距离,慕年依又急忙站起来,向那公子行了一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那公子半信半疑看了慕年依一眼,穿着打扮光鲜亮丽,确实不像窃贼。而旁边那两男的,各个凶神恶煞、贼眉鼠眼,手上还拿着蒙汗药,一看就不像好人。
再说了,若真是窃贼,必然拿了荷包就逃,又怎会向慕年依一样明目张胆,还胆大包天地向他挑衅呢?
“好吧,本公子姑且信了。”那公子收回眼,说道,“你们,将那两人押到衙门去。”
“是!”他的保镖齐声应道。两人架着一个,便向衙门去了。
路旁忽然走来一人,见此角落无人,便朝他们喊道:“公子小姐,麻烦让个地儿啊,我要在此做生意了。”
“哦,哦,好。”慕年依赶紧走到一边。
那人拿出一木棍,吆喝了几句:“卖艺了卖艺了!大家伙来捧个场呐!”便开始喷火了。
火舌一冒,黑暗的四周瞬间被火光照亮。
也是那瞬间,慕年依的脸被照亮。
公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长得清新脱俗的仙女,来到这焰火之下,染了世俗的色彩,竟叫人产生若即若离之感。
他开口道:“我叫萧季空,敢问小姐姓甚名谁?”
慕年依一听他甚至开始攀谈,便知拿他荷包一事已经翻篇了。
如今云曜正在着急忙慌找她,一会儿便要去醉花楼。她必须尽快赶去。
慕年依这会儿实在没工夫与他瞎废话,敷衍地回了句:“你好你好,慕年依。我先下有事,先失陪了。”
说罢,她便直冲醉花楼的方位去了。
“诶,等……”萧季空手一伸,话没说完,慕年依已经没影了,“无事,有缘自会重逢。”
然后他往喷火的卖艺人铁碗中扔了一块银子,才离开。多亏了这卖艺人的火光,才让他不至于错失这段良缘。
慕年依到达醉花楼时,已经是一幅鸡飞狗跳的场面了。柳群与云曜正在满屋子找人。
上一回,慕年依清醒的时候,恰巧是醉花楼上楼之际。那两个绑匪直接将她送进了暗房,没有与任何人见过面。因此在这一整座醉花楼,除去那两名绑匪与宋月兰之外,无人认识她。慕年依便也放心,无人会知晓她此番已经逃脱了。
但她又不知道云楚秦究竟被关在何处,无法前去搭救。好在,在她不干扰的情况下,云楚秦便会同上回一样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