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困惑时,阮宁回来了。
阮宁真的不愧是HRBP,才短短一个多时辰就打听到了不少关于疫病的消息。
事情是从十六日前开始的,最早发病的是打铁的张家老头。
一晚,老张突发高烧咳嗽不止,咳出来的血都是黑红黑红的。老张儿子连夜找来郎中,可最后老头还是咽了气。
此时大家也并未把老张的死与疫病联系在一起。
直到半日后,老张儿子,还有那晚被请去的郎中也相继病逝,且病症都出奇相似,自此大家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后来竟陆续有数十名镇民相继感染,全都是吐黑血,暴毙而亡。
最可怕的是此病霸道迅猛,病人一旦感染,从咳血到暴毙往往不超过半日,根本来不及救治。
阮宁还打听到了正和尹慕晨困在一起的那具尸体的身份。
“此人名为粱茂,是从城里来清水镇采玉的纨绔,死前失踪了半天,再发现的时候也就我们刚刚看到的那样。”
尹慕晨不怎么关心粱茂,只问:“最先出事的张家可有女眷?”
阮宁答:“有,老张儿子有一媳妇,目前并未得病。”
尹慕晨挑眉,“哦?同吃同住竟然没事?难道这病是什么传家宝,传男不传女?”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阮宁敷衍笑了声,“会不会是这病的传播途径比较特殊?”
“又或者….”
尹慕晨拉成了尾音,转头看向身后的翟肃,问:“你也发现清水镇的疫病不对劲,是不是?”
四目相对,心照不宣。
下一刻,尹慕晨对阮宁道:“你去把大伙都叫过来,就说我们已经发现了黑血病的秘密。”
阮宁也不耽搁,立刻把镇长和陆放等人给招来了。
尹慕晨隔着门板大声道:“清水镇的‘怪病’其实根本就不是病!”
此话一出,门外顿时炸开了锅。
陆放却冷冷打断,“别听她胡言乱语。她肯定是为了出来才故意这么说的。”
尹慕晨懒得搭理,继续道:“张铁匠是土生土长的清水镇人,一辈子也没踏出过镇子。而且黑血病又只有清水镇内才有,所以由此可推断,源头一定就在清水镇。这一点大家没有异议吧?”
门外众人纷纷点头。
尹慕晨又问:“既然源头就在清水镇,张铁匠又是如何染上的呢?”
镇长猜道:“也许是张铁匠无意间吃了什么东西。”
尹慕晨立刻否决了这一猜测,“疫病若是通过吃食传播,一家子吃住都在一起,为什么只有张家父子相继得病,而张家媳妇却没事?”
众人再次沉默。
“不止是老张,还有此屋的死者梁少。他与老李头父女同住三日,为何只有他得病身亡?而其余二人却相安无事?而且我和翟公子也未有任何异样,这些只怕都不是巧合。”
陆放想了想,又反驳道:“若不是传人的疫病,又为何会有多名村民暴毙?只怕也不是巧合吧?如果不是病的话还能是什么?”
“诅咒!”这次说话的是翟肃。
“诅咒?!”众人骇然。
“不错!”尹慕尘点头道,“我们推断很有可能是张铁匠父子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又或者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而梁少失踪的几个时辰里也是如此,所以他们才会中了诅咒,浑身血液变黑而死。”
陆放仍有怀疑,“这些都是你们的猜测,若仅凭此就说黑血病不是疫病,实在过于武断。”
尹慕晨料到对方会这么说,“之前的确是猜测。可就在刚才翟公子在尸体身上发现了线索,刚好能证明我们的猜测。”
“什么线索?”陆放好奇问。
尹慕晨说:“一块黑斑。就长在死者后脖颈的位置上,形状类似火焰。”
“你确定不是胎记?”陆放脱口而出。
尹慕晨:……..
这时镇长突然开口,“我想起来了!我听卖肉的王家媳妇说过,她丈夫死后身上也有一块奇怪的黑斑,以前从来没有的,也是火焰形状。”
“那就对了。”尹慕晨一喜,更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对什么对!说不定是凑巧呢?”陆放依旧揪着不放。
这时翟肃开口了,“普通邪祟害人多少会留下些气味,我们不可能没有察觉。若是能隐藏身份的大妖,那清水镇不会只死几十号人而已。”
这下阮宁听懂了个大概,插话道:“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些人都受到了相同的诅咒,暴毙而死。”
翟肃嗯了声,“中咒者往往身上会留下某种印记,如果我没有猜错,已故的二十余人身上应该都有相同的印记。若师兄不放心,大可去查下其余的尸体。”
听到这里,众人总算是都明白了。
“怎么样?现在可以放我们出来了吗?”尹慕晨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屋外发出细碎的说话声,却迟迟没人来给他们开门。二人又等了好一会儿,大门才终于被打开,带来了久违的光明。
尹慕晨兴高采烈地就要拉着翟肃往外走,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避让开。
她愣了下,心想刚刚他们还共患难呢,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不过尹慕晨倒是没有太多失望,只跟在翟肃后头一起离开了屋子。
镇长一见二人出来,忙上前问:“那诅咒是谁下的呢?又是如何对村民下咒的呢?”
翟肃冷静道:“可能是什么特别的物件,又或是怨气深重的某个地方。镇子上有没有什么古怪,或者鲜少有人出入的地方?”
“咱们清水镇向来平静得很,在此之前从来也没听说过哪里发生过怪事。”
尹慕晨想到了什么,又问:“张铁匠平日里与谁走得比较近?”
“老张这人平时话比较少,除了他儿子之外,好像没什么特别亲近的人。”镇长说着又突然想到什么,“啊!不过倒是有一个人还算与老张有些来往。就是住在镇子东边的老杜。”
陆放问:“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