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问:“你叫谁?” 高烧中的青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角微弯:“夏哥哥。” 他撒娇似的伸起双臂,轻轻搂住夏泽渊的脖子。 睡梦里,是年初雪的时候。 陈星瑜以前从没见过真正的雪。 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一到冬天,陈家人如临大敌。 父亲南方也有公司,每到了入冬的时候,陈星瑜连学校也要请假,跟着保姆往南方。 南方城市温暖,能让陈星瑜冬天好过许多,他却一直想要看看真正的雪。 这一年,父亲的意了点乱子,整个十一月都焦头烂额,连家都很少回。 陈家的保姆照例给陈星瑜请了病假,行的计划却迟迟没有落实。 小星瑜十分高兴,虽然到了冬天他的身体又弱了些,常常觉没有力气,但天气一天天冷下来,似乎真的有看见雪的希望。 天是周末,陈振豪放假回家,照例跑隔壁墅找夏泽渊过来。 陈星瑜一直觉陈振豪这一点上十分神奇。 因为是家里的养子,又有陈星瑜这么个娇惯养的小少爷上面压着,陈振豪陈家总有种微妙的自卑感。 而学校,他虽然能仗着自己的蛮横和财力校园里横行,但见到了夏泽渊这种天的学神,即对方什么也不争,他也被压过一头。 于是,夏泽渊自己家隔壁借住这件事,成了陈振豪心中的一件大事。 针对夏泽渊,高傲的学神不不自家屋檐下低头,似乎给了他莫大的快感,每到放假回家的时候,他总是想要把夏泽渊叫过来,他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主人风范。 而针对陈星瑜,小屁孩对隔壁学长的仰慕有目共睹,拉着夏泽渊让陈星瑜眼馋成了陈振豪的保留乐趣之一。 由此一来,这个时候,陈振豪自然对夏泽渊十分积极。 陈星瑜很早看破了这位堂兄的心理,于是一直不动声色地配合着。 陈振豪一回家他会眼巴巴地从楼上偷看,要不然就呆愣愣地坐自己的小阳台上眺望隔壁的窗台,露一副渴望又绝望的样子,务必让陈振豪知道:“我想见夏哥哥,惜我请不来。” 陈振豪则每次一定上钩,回了家很快就会隔壁,把放假猫家中的夏泽渊拉回自家来。 到了这个时候,陈星瑜必然装气愤的样子,跟陈振豪对喷两句,却又堂兄背后,笑眯眯地和夏哥哥招呼。 今日又是如此,夏泽渊来陈家吃了晚饭,陈振豪自己困了,回房间倒头睡,也不管客人如何自处。 陈星瑜笑眯眯地从房间里溜来,拉着夏泽渊到自己的房间。 “夏哥哥,你见过雪吗?”这会儿,两人已舒舒服服地各裹着一床薄被,挤挤挨挨地坐小阳台的懒人沙发上,看着冬日里铅云满布的天空。 “见过。北方的雪景很。”夏泽渊靠沙发背上,揉了揉陈星瑜的脑袋,“小鱼也是北方人,喜欢雪景吗?” 陈星瑜撅起了嘴:“我没见过真正的雪,听妈妈说,我以前每年到了冬天都会很严重地犯病,一直住医院里。所以自我记事起,每年到了11月初,我就会跟着保姆南方。” 小小孩深深地叹了气:“唉,我真想看看雪是什么样的啊?电视、电脑上看到的,都好不真实。” 他说这话的时候,清秀的两条小眉毛仅仅皱起,真心实意烦恼的样子让夏泽渊轻笑了一下:“真的么想要看雪?” “然啊!”陈星瑜转过脸来。 懒人沙发不大,其实一个成年人坐上也就满满了。 夏泽渊少年身形,裹了薄被坐上面还有些空隙,陈星瑜就毫不客气地挤了进来,其实跟坐夏泽渊腿上差不了多少。 小家伙这一转身,重心立刻偏移,他的手臂又被薄被紧紧裹着没法动弹,整个人向一旁歪。 “小心!”夏泽渊伸手,把小朋友抓了回来,干脆躺低了点,让他趴自己身上。 小星瑜的脸冻红扑扑的,两眼却怜兮兮:“夏哥哥,妈妈说,今年是老爸边有事推迟了,明天就回安排我回南方,我看了天气预报,预报说明晚就有能下雪,我好像再多待一晚啊。” 他抱怨完,又抬头看向夏泽渊:“不,我一点儿也不想走,我想和夏哥哥一起。” 小小孩说着说着悲从中来,眼角泪光闪闪,竟是要哭了。 夏泽渊温暖的手指抚他的脸颊上,微微笑着:“哭什么?不就是想看看雪么?” 陈星瑜一时没会过意,但似乎感觉到,夏泽渊的手他脑后划动了几下。 天空中慢慢拂过一缕寒风。 不似冬日里降温的北风般冷冽而刚硬,风柔柔的,从陈星瑜的鼻尖掠过。 接着,一点冰凉落上了他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