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官途到此为止了，皇帝不可能再让他回京，然而，情感上尚未明确感受到不之处，他的门槛依旧有不少人踏破，他的人脉依旧摆在那里，他依旧是今文学派的领头人，甚至他的好友，是如今的皇太子。 可，再没有一刻如听不到许烟杪心声那时，季岁深刻意识到……真的不一样了。 ——他已被拒绝在权力场外。 而没有实际权力，那些东西，终究落不到实处，也就是名头好听。 小厮不知道如何搭话，绞尽脑汁想了想，：“小姐还在等老爷回去。” 其实是假话，秦筝从来都是冷淡他，怎可能等他回去。 季岁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许烟杪离开的方向，随后想到秦筝，神情一下子温下来：“回罢。” 阿筝现在不认他，不要紧，是他做错了事，他用一辈子来恳求阿筝的谅解。不谅解也没关系，他尽己所能地弥补阿筝。 又想到之前，有人给他递来消息，那个《女诫》的君子已被皇帝放了，方放言，要回到家乡，从身边人做起，一点一点扩大《女诫》的影响力。 而巧的是，方家乡正好是他往后做知州时的辖区。他又有幸陛下谅解，允许他携家眷上任。 想到那君子《女诫》。 季岁冷笑一声。 想扩大《女诫》的影响力？尽管试试。 ＊ 许烟杪顶着黑眼圈来到了朝堂上。 他想了一晚上要怎把贪污事捅来。 事牵扯有些大，交给万寿公主恐怕兜不住。 ——许烟杪根本没想，季岁所谓的传达给万寿公主只是托词，他只是想让许烟杪了解事，来日在朝堂上心里那一……如此，功劳也全是许烟杪的了。 季岁实在很讨厌许烟杪聒噪，但也实在很感激许烟杪帮他找到了外孙女。 许烟杪正在走神，完全忽略了兵部司务试图提醒他的眼神气音。 兵部司务急不行。 许郎！别走神了！陛下今天明显特别不高兴，万一被发现…… “许烟杪。”老皇帝的声音古井无波。 但……许烟杪在走神。 老皇帝：“……”深呼吸一口气，提高声音：“许烟杪。” 许烟杪还在走神。 兵部司务大睁眼睛，使眼色都快使到抽筋了。 许郎！许郎？！！ 锦衣卫受到老皇帝暗示，小跑来：“许司务！陛下叫你！” 许烟杪猛然回神，迅速从班列中走：“拜见陛下。” 老皇帝扯起嘴角，想到自己昨天法场上受到的惊吓，开始公然……找茬。 没错，就是找茬，明显到朝臣们都不忍直视，诡异地心疼起许烟杪来。 听听，那都是什—— “份文书是你整抄录的？你看看！笔迹都快到纸外面去了！” “为什不把文书一样抄三份？规定是两份你就不能主一些？一定要规定什，你才去做什？” “还有，你平时怎一个人吃饭？如此孤僻！如何为官！” 简直没事找事了都。 不，陛下居然还能注意到许烟杪平时一个人吃饭…… 不少朝臣心里酸不行。 还有，种找茬……谁见皇帝心里不爽，居然只是折腾人，甚至在官场上点折腾都不算敲打了，就是发发脾气，还是那种小孩脾气。 他们要是有待遇，做梦都能笑醒。 许烟杪愣着干嘛呢，还不快点把些错认下来，然后句好听的哄一哄皇帝！ 然而，昨天因为季岁的贪污一事一整夜没睡好的大学生迟疑着…… 【老皇帝是怎了？】 突然惊恐起来：【难道他知道户部有人联合河南官员，贪污官粮件事了？！】 【他该不怀疑我也有份吧？】 【！本该入仓五百七十一万石，实际上只入仓了二百三十六万石事，我没关系啊！】 【我从来不贪污的！】 老皇帝有点好的心情，“duan”一下从天堂落到地狱。 脸上本来升起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入仓五百七十一万石，实际上只入仓了二百三十六万石…… 少了将近六成？！ 谁干的！！！ 户部整个部门，从尚书到司务，从正二品到从九品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一个个就差当场跪下，指天发誓自己没关系！ 一个个很是绝望。 为什皇帝许烟杪怄气，受伤的总是我们些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