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一大一小都不知何时已睡着,呼吸均匀。 整个影音室静悄悄的,只余她和她的心情。 祁颂注视郁落的睡颜良久,缓缓垂首,唇瓣小心翼翼地在她的脸颊挨了挨。 - 已是仲秋, 半夜的风有些冷。 主卧的露天阳台上, 祁颂倚在栏杆边,望向别墅区深沉的夜景。 她隐隐记得自己曾经也有过这样一个焦躁不安又雀跃的、彻夜难眠的夜晚,可若凝神回想,却又寻不到踪迹。 祁颂想,今晚自己或许只能这般等到天明。 虽然种种迹象都指向她是原主,但这种证明方式其实很残酷。 就像反证法——哪怕存在成千上万个符合命题的例子,然而只需要举出一个能够否认命题的特殊例子,便足以证明命题为假。 一旦有一点不符合,那么先前的全部都会被推翻。 祁颂担心桂花糕就是那一个例子。这是她第一次尝试验证。 她不知道,如果已经陷入过“我可能是原主”的狂喜,如果只差一点点就能得到最圆满的答案,却迎来一遭痛击后,她该如何自处。 “怎么不睡觉?”阳台的玻璃门被轻轻推开,郁落的声音响起。 祁颂心跳一顿。 她默了几秒,缓缓转身。 女人的面容在淡淡的月色之下出尘得有些不可捉摸,连带着祁颂的不安稳感在心头酝酿得更浓烈。 “你是不是在害怕什么?”郁落凝视着她的面容,握住她在夜风中些许发凉的手,分享自己的温度。 在女人如水的目光里,祁颂无法自控地坦诚。 她点了点头,低声呢喃:“......很害怕。” 郁落望着她不说话。 似乎知道那份害怕的不可言说,她没有问出口。 “......以前也有过这样类似的夜晚。” 郁落轻轻地笑了,“你因为一件事而很害怕,我说要安慰你。结果安慰着安慰着......” 她顿了顿,轻声接着道: “我们第一次接吻了。” 祁颂与她对视着,心脏倏地漏跳一拍。 微风里,四周树叶婆娑,那细碎的声响仿佛摩挲在祁颂的心头,格外的痒。 她看见郁落凝视着自己,眸中似落满星辰,温柔地问: “祁颂,你想要复刻那天的感觉么?” 女人清泠的尾音融入夜里,将那些晦涩的、难见天日的暗潮轻轻搅弄。 祁颂的心口重重起伏了一下。 她的眼眸逐渐泛起雾气,喉咙发紧。第一滴清泪落下时,她颤抖着呼吸,缓缓垂首。 郁落慢慢闭上眼,仰头迎接她的吻。 唇瓣起初只是克制地轻碰了几下。 然而如此柔软温和的接触竟也能燃起心头烈焰。祁颂闭上眼,揽住郁落的腰,边吻边往前走,郁落在她的动作下无可避免地跌跌撞撞后退。 最后被按在了阳台的玻璃门上。 祁颂的手心垫在她的脑后,隔着眼里那层雾气专注地凝视女人几秒,而后抚着她的脸颊再度吻下去。 这次吻得既深且重。 双方心头都压着某种情绪,而这种潮湿的、热烈的、不管不顾的勾缠便是此刻唯一的出口。 “唔......” 郁落在急促的喘息间溢出一点声音,随即被祁颂更缠绵的占有吞没。 泪水不间断地从眼角淌下来,濡湿了她们相贴的唇瓣。 “姐姐......” 唇分间隙,祁颂念出那两个字。在低低的夜里,便如失魂落魄的小兽发出的呜咽。 好希望我是你的。 愿虔诚祈祷,愿以全部作为代价。 拜托,让我是原主。 - 在郁落的交待下,张姨清晨去买菜时,顺带买了一捧芳香四溢的新鲜桂花瓣。 回到家后,她看到厨房里亮起了灯。 “祁小姐?”张姨惊讶道,“您今天这么早就起了。” 一家三口平日都是七点半起,然而现在才六点出头。 “嗯。” 祁颂点点头,轻声说:“我现在要做桂花糕。” 她熬了一夜,已经无法继续等待下去了。 “要不要我帮忙?”张姨说,“我挺会做的。” 祁颂朝她笑了一下,“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 穿书前做过太多次桂花糕,祁颂非常熟练地按步骤进行。 一点一点将各种原料按比例放入时,祁颂都能回想起自己以前在一次又一次的不满意中反复调整比例、增减不同配料的过程。 真的会和原主一样么?时隔太久,郁落会不会已经忘记曾经的口味细节,而分辨不出其间差异呢? 甚至于,还可能为了不让她伤心,体贴地说出善意的谎言。 想到这里,祁颂胸口一紧。手上即将添加的某些配料被放置在一边,没有加进去。 做这件事时,她的手都有些发颤。 可她不想要含糊的答案。 桂花糕出锅时,整个厨房和餐厅都是清甜的香气。 郁落尚惬意地栽在睡梦中,被轻轻喊醒时,整个人还些许懵懂。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看到一旁祁颂眼巴巴地盯着她,“我的桂花糕做好了。” 那语气,显然是想要她立马尝。 在浓重困意的拉扯下,和年轻女人迫不及待的目光里,郁落略作挣扎,还是缓缓坐起来。 五感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