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余一言语,长生多有尴尬,先前释玄明点穴之时他也不曾细看,谁会想到释玄明竟然会封点此人哑穴。 “将释玄明喊来。”长生冲余一说道,他精通岐黄之术,对于经络穴道自然多有了解,也可以解穴,但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释玄明封点了此人多处穴道,单解一处,他担心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待余一应声离开,长生将视线投向那个日本女子,只见对方眼神之中戾气大减,不再愤然怒视,而是垂眉闭目,似有所思。 见此情形,长生心里有数了,自己先前的一番言语应该已经说服了此人。 不多时,释玄明来到,长生随口问道,“你封点了她的哑穴?” “嗯。”释玄明点头。 “封点哑穴很容易将人憋死,瞎胡闹,快解开。”长生借着批评释玄明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是怕她喊叫谩骂。”释玄明移步上前,伸手解开了此人的哑穴。 此人解开了哑穴却并未立刻开口,长生更加确认对方已经同意了自己的建议,便冲二人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今晚之事不要对他人说起。” 二人点头应声,转身离开。 待二人的脚步声消失在了牢房出口,长生方才走到对方面前蹲了下来,“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言而无信。” 封点哑穴会殃及头颈,哑穴解开之后对方歪头看他,“你想知道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长生问道。 “我叫什么名字对你而言并不重要。”女子冷声说道。 长生笑道,“你的汉语说的非常流利,而且带有些许长安口音,这说明你曾在长安生活过很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田真弓之前那几批遣唐使中的一员,所有日本正式派遣的遣唐使在户部都有记录,我想查你的名字并不困难。” 也许是对长生分析合理的赞许,也可能是感觉隐藏自己的名字没什么意义,女子直视长生片刻,出言说道,“我叫服部香奈。” 长生点头过后直涉正题,“你为何假冒张墨过来找我?” 服部香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面无表情的直视着长生的双眼。 长生知道她想确认什么,便出言说道,“我向来言出必行,你可以相信我。” “我此番过来有三个目的,”服部香奈冷声说道,“我要确认武田真弓都和你说了什么,我想得到混元神功的口诀,我还要杀掉你。” 长生并没有因为服部香奈想杀掉自己而动怒,相反,对于服部香奈的坦诚他很是佩服,“你为什么要确认田真弓和我说了什么?你要混元神功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掉我?” “我们需要确认武田真弓是否泄密,你不要问这个秘密是什么,我不会告诉你。”服部香奈的语速很快,“混元神功是中土最为玄奥的练气心法,所有练气之人都想要。我想杀掉你是因为你是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潜在敌人。” 长生通过服部香奈的话推断出日本人虽然怀疑武田真弓却并未抓到把柄,这令他放心不少。此外日本人如此担心地图泄露,由此可见那份龙脉图谱对日本人来说极为重要。 短暂的思虑之后长生出言问道,“你们怎么会将我视为最大的敌人?我貌似没有伤害过你们。” 服部香奈并未正面回答长生的问题,“以后你一定会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我们非常确定。” “你们是如何确定的?”长生哭笑不得,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被日本人视为头号敌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们有最好的阴阳师。”服部香奈说道。 听得服部香奈言语,长生撇嘴一笑,没有接话,原来对方是通过观星占卜一类的方法进行确认的。 “你先前送给我的流珠有什么古怪?”长生又问。 “我们知道你精通医术,所以苦心寻来了一段中土没有的失魂木,”服部香奈说道,“贴身佩戴超过半个时辰就会精神恍惚,有问必答。” 长生点头过后再度问道,“你为何对张墨如此了解?” “我化作他人模样,自暗中观察了她许久,”服部香奈说道,“你大可放心,我们没有惊动她,更没有伤害她。” “很好,”长生神色不善,“你们最好别打她的主意,不然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服部香奈皱眉说道,“你的警告实属多余,她的背后不止有你,还有龙虎山和张善手里的十万大军,我们知道动她的后果。” 长生没有接话,沉吟过后站立起身,“我不强人所难,你不能回答的我也不会发问,我这就放你离开,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么多年来大唐接纳你们日本的遣唐使,让你们前来学习文化技艺,你们可以不感恩戴德,但不能恩将仇报,无耻反噬。” 服部香奈挑眉冷笑,“倭国是你们的皇帝给我们的封号,自汉至今,你们一直称呼我们为倭人,何为倭?顺从为倭,矮小为倭,这是我们日本人的耻辱,你们一直高高在上,看我们不起,何曾真心相待?” 长生冷声说道,“忘恩负义之人总会给自己的忘恩负义寻找借口,以此令自己的忘恩负义心安理得,别说倭国并无歧视之意,便是有,这也不能成为你们忘恩负义的借口,九次满足你们的要求,你们不知道感激,一次不满足你们的要求,你们就龇牙反目,这是如假包换的小人行径。” “哼,”服部香奈撇嘴冷哼,“你想反悔?” “我不会反悔,我一定会放你离开,”长生正色说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里是大唐的疆土,别说我现在是朝廷的一品大员,纵然我只是一介布衣,也决不允许你们在大唐胡作非为。有一点你们说对了,我就是你们最大的对手,你们敢闹事,我就敢杀人,你们敢祸及大唐的江山社稷,我就敢杀的你们鸡犬不留。” 此番服部香奈没有接话,但其脸上不忿的表情说明她并不惧怕。 长生也没有与她再多说,发声喊来了释玄明和狱卒,解开了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