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内士子三三两两齐聚一团,等待诗甄选后的结果,看一看本届到底是谁会夺得魁首。 没多长时间,就看到中年士带着两名梅园下人,捧着托盘过来,众士子不由疑惑起来。 往年甄选诗,用时都是比较长的,可是今年怎么这般快就选出魁首了,实在令人费解。 “远先生,可是结果出来了?”岑之信因为祖父岑本的关系,自小熟读四书五经,年纪轻轻便在坛占据一席之地,与这些大儒也十分熟悉,所以此时便开口问道。 这位中年士,姓杨名奕字远,不过而立之年便已跻身大儒,在坛之中是赫赫有名,虽说不如虞老和孔老那般,却也不容小视。 远先生点了点头:“不错,今次梅园诗会第三名裴承先,第二名岑之信。” 众士子哗然。 往年梅园诗会,岑之信与孔颖达之孙孔惠元之间产生,二人不分高下。 不过今年孔惠元据说外出游历,不在长安,是以不能参加此次梅园诗会,他们便想着,这第一名定时岑之信,却不料居然会排名第二! 第三名是裴承先,也是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今年排名靠前的几名士子都与孔惠元一般外出游历。 此届梅园诗会不像以往那般前三名差不多都被几人预定了一般,他们也起了争夺的心思,更是绞尽脑汁,提前便准备好诗,却没料到今年已然是落榜。 “敢问远先生,魁首是哪位士子?”众士子对中了诗会魁首之人十分好奇,纷纷出言催促问道。 “本届梅园诗会魁首蓝田县候秦朗!”远先生扫视了一眼面露焦急之色的众士子,这才微微一笑说了出来。 “蓝田县候?”众士子面面相觑。 虽说这位蓝田县候名声在长安流传甚广,可流传的却是他仙人子弟的身份而已,从不曾听说这位秦侯什么时候有才名传出,也不曾听过他有什么大作,真的这般突然夺了魁首? “远先生,可是弄错了?”有不忿的士子从人群中站出向他抱了抱拳问道:“秦侯虽说是仙人子弟,可作诗一道却不是仙法可以成就的吧?” “就是啊远先生,这位秦侯从未有才名传出,更无大作流传出来,怎的这般突兀的夺了魁首呢?” “远先生,这魁首可是虞老和孔老选出的?” “这是自然!”远先生眼中露出一丝笑意:“诗会魁首向来就是虞老、孔老和欧阳先生一起选定,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 岑之信往年也是在第一名与第二名之间徘徊,他的才名早已流传出去,并不像那些士子,需要用诗会为自己锦上添花。 裴承先对自己得了第三名一事十分欢喜,不过却也在预料之中。 今年的梅园诗会,他早已算过,真正有才名的士子们都不在京中,更是早早就做了充足的准备,自己的名次大概就是在第二第三之间。 岑之信与裴承先二人相视一眼,也是十分意外,不过两人都是十分谨慎稳重之人,虽说有些疑惑,却不像普通士子那般不忿。 “不知秦侯做的什么诗,可否让我等一观?”站在人群后中的崔子锋走了出来,对远先生施了一礼后十分恭谨的问道。 远先生摆了摆手,身后的下人拿出秦朗所写的诗朗读了起来。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我家洗砚池边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这两首诗均是秦侯所作,并且第二首更是顷刻之间便做出,更难得的是,秦侯用的字体是一种新创字体,就是书法大家欧阳先生都说之前从未见过。”远先生满面含笑的道。 “虞老与孔老两人看完这两首诗便十分欢喜,当场便点了秦侯为本届诗会魁首。” “秦侯虽说之前并无才名传出,可他拜了始祖为师,作诗吟词自然不在话下!”远先生满脸艳羡的说道。 崔子锋眼中精光一闪,他忽然觉得远先生的态度十分有问题! 话里话外之间,所透露出来的意思无不指向秦朗所作的两首诗,根本就不是自己做的,而是始祖所作被他拿来用了而已! 始祖身为道家之祖,早已是仙人,世间传言秦朗拜了始祖为师,除了他无人可以与始祖沟通,若这两首诗真是始祖所作,秦朗凭什么夺得魁首? “远先生,秦侯虽然拜了始祖为师,可谁知道这两首诗是不是始祖所作,被秦朗拿来参加诗会,这对我们来说不公平!” “我等士子辛辛苦苦,绞尽脑汁好不容易写出的诗词,却被此等人拿着别人的诗作比下去,我们不甘心!”崔子锋一脸愤慨的说道。 “对!”众士子听了崔子锋的话恍然大悟,一脸愤怒的附和。 “坊间有传言,说秦侯之前不过是一个烂赌之人,虽说读了些书,可若说吟诗作词却是万万不行,怎的拜了始祖为师之后,忽然变得这般有才?” “没错!这般好诗在下不信是秦侯所作!若是我等也像秦侯那般,拿着别人的诗作来参加诗会,那诗会成什么了?还需要参加诗会吗?” “前些日子长安城就一直在流传,秦朗是个邪祟,会不会是他用了什么妖法邪术迷惑了虞老和孔老,才让二老点了他做魁首?” 崔子锋听着这些士子说出来的话,眼中不由自主的浮出笑意。 他真是没想到啊!不过是让人传了几句秦朗是邪祟,本来是想打击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没想到百姓不信,这些士子们却信了! 还真是东边不亮西边亮啊!秦朗,你想进入人圈子,现在却成了人的公敌,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释? 这世间能够和始祖沟通的唯你一人而已,这本是你的优势,现在却成了你一个大大的劣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