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唐军探子传来消息,颉利带领的突厥大军已在百里外安营扎寨,秦琼便知,颉利定然会派遣使者来唐营,打探突厥三王子阿史那杜耶的消息。 所以他一边让军队戒备突厥偷营或者来劫人,一边等待着颉利的消息。 至于在唐军营地中的阿史那杜耶等人,秦琼并没有看着颉利到来便将人放了。 太清宫打探到的消息也给他和尉迟恭传了一份。 知道了突厥人的凶残,突厥人是如何对待大唐百姓的,不过区区三王子,如何能消他心头怒气! 更何况,大唐百姓不但没了性命,并且死状奇惨,而阿史那杜耶等人好歹还留着性命。 知道边境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之后,营里的其他将领一个个都气的不行,若不是还要留着阿史那杜耶做战争借口,他早已把人处决了,岂会容他存活至今? 颉利派出的使者名叫诺力,是突厥难得的能言善辩之人,并且精通大唐语和风情习俗,与大唐打过不少交道。 这次出发之前,可汗便说过,让他好好探一探三王子被关在什么地方,最好是能见上一面,详细问一问个中缘由,以便与大唐谈判要人。 进了唐营之后他便一路观察,不停的和引路的士兵打听,想要探听出阿史那杜耶的关押之地,只是带路的士兵脸色十分不好,不论他怎生打探都一言不发,端是奇怪的紧。 既然旁敲侧击的问不出来,不是这名士兵不知,便是被唐军将领下了封口令,既然如此,一会直接问唐军将领便是。 想来以大唐现在的国立,不会轻易得罪突厥,大不了到时候多赔偿些东西便是。 三王子是突厥的勇士,骁勇善战,用一些身外之物换回他,突厥并不亏。 打定了注意,诺力便不再打探,老老实实的跟在唐军士兵的身后,朝着帅帐走去。 只是他没想到,这唐军将领竟然敢晾了他足足一个时辰! 诺力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若不是站在帅帐外面值守的士兵看着他时,脸色比他还不好看,他早就发作了起来。 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可若是有来使自己作死,被当场斩杀的也不在少数。 他不想死,便只能忍。 终于等到帅帐内出来了人,叫他进去,诺力这才擦了擦额间被晒出的热汗,整理了一下衣襟进了帅帐。 只一进了帅帐诺力便吃了一惊。 坐在帅帐上方唐军将领他认识,乃是大唐的军神秦琼。 只是坊间传闻,他近来一直身体不好在修养,怎的会带兵来了边境? 两边满满当当还坐了不少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看起来应该是所有唐军将领都在此处了。 “突厥诺力,见过秦将军。”诺力环视了一圈后,朝着秦琼行了一礼道。 “免礼。”秦琼面无表情的抬了抬手。 “秦将军,我奉可汗之命前来,想要问一问贵军为何抓了我突厥三王子?” “我突厥自与大唐签订了渭水之盟后,便一直与大唐井水不犯河水,大唐此举,可是想要挑起战争?” “井水不犯河水?”秦琼还没说话,坐在下首一名大胡子唐将站起身来怒笑:“老子齐猛,你突厥三王子就是老子抓的!” “可老子抓你突厥三王子的地方,不是在你突厥草原上,而是在我大唐境内,并且当时那孙子还在屠杀我大唐子民。” “当时我大唐一个村落,整整三百多口,不分男女老幼被阿史那杜耶那孙子尽数杀光,若是见到此等禽兽之事还能忍下,枉为我大唐军人!” “齐将军,是否有什么误会?”诺力皱了皱眉头道:“据我说知,三王子前段时间追击草原马匪去了,怎会入了大唐境内,还杀了大唐百姓整整三百多口?” 难不成是晚上?三王子追击那帮子马匪红了眼,一时没看清地形误入了大唐? 可那也不对啊! 三王子领了那么多勇士出来就是为了追击马匪,突厥人的装束与大唐人本就不同,再是晚上也不能看不清人吧? 再说,就算一时没看到,误杀几名大唐百姓还能说得过去,可这一下子杀了三百多口大唐百姓,这可不能叫误杀了,这简直就是挑衅! 更别说还被唐军当场抓获!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唐军的阴谋? 想到此处,诺力看向齐猛的眼神便有些不大对劲。 “误会?”齐猛咧开嘴冷笑,白森森的牙齿似是张大了嘴要食的猛兽一般寒光闪闪,令人不寒而栗。 “若是我大唐大摇大摆到你突厥如此杀人,你突厥是否也会认为这是一场误会?” “齐将军,这是两码事,还请莫要混为一谈。”诺力一脸冷静,丝毫看不出慌乱的道:“不若这样,能否让我见一见三王子,问一问个中缘由?” “我家可汗与大唐陛下结为兄弟之盟,莫要因一时误会而伤了和气。” “和气?”齐猛狞笑着走向诺力,伸手便揪住了他的衣领:“我大唐三百余口百姓惨死,你觉得我大唐与你突厥之间还有何和气可谈?” “更何况,抓住阿史那杜耶那孙子的时候,老子都已经审问过了!” “原来你突厥人虐杀我大唐百姓,这都不是第一次了!” “若不是这段时间老子带着人跑了关内道附近许多地方,竟然还不知我大唐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越是靠近边境,人烟越是稀少,不知有多少村落被你突厥劫掠,现在关内道和阴山交界处周边,一个活人都见不到了!” “那些该千刀万剐的突厥人还交代,不单单只是杀人,竟然还敢劫掠我大唐女子与幼童做为两脚羊圈养起来,简直就不是人,都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