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军医的话,秦朗当即脸色便沉了下来:“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妈的,这老头意思是自家老爹是病原体?传染源? 虽说自家老爹是翼国公,陛下看重的将军,民间声望极高的军神,可若是传出营中爆发瘟疫,有这么多士兵都是被自家老爹传染上的,那老爹的威望还不大减? 恐怕,若是这番流言传回长安乃至全大唐,虽说老爹政敌不多,可想弄死自己的百官和世家们,定然会趁着这个机会先搞老爹! 至于百姓,即便自己有个仙人子弟的身份,可若是受了有心人的愚弄,定然会成为帮凶! 李二现在虽说看着霸气,可朝里和他一条心的人还真不多,冷眼旁观和暗中与太上皇勾勾连连的人却不少,他能顶得住压力吗? 看他脸色不好看,且眼神凶煞,军医打了个哆嗦,仍旧咬着牙道:“回秦侯,老朽怀疑,这营中多番爆发瘟疫,应当与秦将军有关。” 他知道这话说出去会有多严重,可却又不能不说。 也许,秦侯并不是找不到瘟疫爆发的原因,而是他找到了,却不愿意说出来。 毕竟,秦大将军可是秦侯父亲啊! 谁会愿意说自己亲爹是传染源?更何此时若是传扬出去,秦将军必将威信大减,秦侯一向孝顺,绝对不愿意看着自家老爹有半点损伤。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想起前两日秦侯忽然好好的再次跑去催熟药材一事 秦侯此来第一天开始,便带着营中将士催熟药材,这次催熟的药材可是很够用的,莫说军营之中,便是满长安的百姓也足够用上几次了。 况且药材还未用完,好好的秦侯为何忽然又跑出去催熟药材?若不是知道了瘟疫爆发的原因,何至于如此? 军医想的越来越多,而瘟疫爆发的痕迹越来越明显,他越是觉得自己方才太过冲动了。 这件事不是不能说出口,而是不能当着这么多的将士说出口,否则不但秦将军威信大减,这患了满城瘟疫的士兵们怕是也要人心浮动。 若是有心人扇动,说不得便会大乱。 秦朗微眯着眼,瞅着军医不做声,只是身上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更是让军医顿时寒毛直竖。 “秦侯秦侯莫生气” 军医实在害怕这位仙人子弟突然暴起弄死自己,急忙开口挽救道:“老朽医术本就不高,平日里也只会看些刀剑创伤,刚才不过是老朽的猜测而已,做不得真。” 秦朗冷笑着,一双如狼般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军医:“那你可知,你这般猜测会造成什么后果?莫不是你想让营中大乱,百官攻讦我父亲?” “说说看,你是谁的人?或者说,是哪个世家派你来害我父亲的?” 军医一听冷汗都下来了,浑身更是顷刻间变得湿哒哒的,顺着内里的衣服不住往下滴答着汗水。 妈的,这小子太阴险了! 自己只不过一时冲动之下说了句猜测,这小子就直接把自己定在了世家门阀派出,想要搞乱军心暗害秦将军之人! 他本就深得民心,受士兵们拥护,在军营里的威望甚至比秦将军还要强盛,再加上解决了瘟疫一事,威望更是达到了极限,若是他将这个脏水泼到自己身上 这他娘不是要送自己去死嘛! 一时间,军医心中是又悔又恼。 悔不该刚才一时最快,当着这么多士兵的面说出那句话来,恼这小子难道不知自己是谁的人?竟然如此往他身上泼脏水! 自从秦将军以前救了自己之后,自己便毅然跟随秦将军入了军营,到现在这么多年了,莫说是门阀世家,便是陛下来了也收买不了自己! “秦侯啊,这话可不敢乱说,这不是要老朽的小命嘛!”军医哭丧着脸,越发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老朽对将军忠心耿耿,绝无背叛知心啊!” “在当前需要稳定军心之时,你如此污蔑我父亲,往他身上泼脏水,还敢说自己绝无背叛之心?不知你绝不会背叛的,是哪个世家门阀?” “绝无此事啊秦侯!老朽不过是一时揣测,哪里有跟门阀有什么牵连老朽医术低微,就连秦侯都找不到的缘由,老朽便更是找不到了。” “不过揣测之言你便敢轻易出口,还说你不是门阀世家派来暗害我父亲,让他在军中威望大减的奸细?” 一旁被军医先前一句话震得呆若木鸡的士兵们,此时忽然清醒过来,腰间的长刀便“呛啷啷”一声出了鞘,一帮人迅速将军医围了起来,看他的眼神十分不善。 虽说军医这老儿在军中许多年,一直也没什么大动作,可就是如此才更为可怕! 尤其军中将士,对待心怀叵测的奸细更是零容忍度! 他们要上战场杀敌,战场之上瞬息万变,需要他们将自己的后背乃至性命都交到兄弟手中,若是都如军医这般是个奸细,谁还敢再把后背交给别人? 不过,他们倒是没怀疑秦朗话语的真实度,毕竟相传,秦侯乃是靠卜卦之术起的家,整个大唐谁人不知秦侯卜卦之术高明,福祸之事尤其预料的准,比袁姓叔侄都厉害! 既然他会如此说,想来这军医定然是有问题,秦侯乃是大唐从三品侯爷,没道理出言污蔑一名小小的军医! 军医吓得差点没“噗通”一声直接跪下,苍白着脸看着秦朗道:“秦侯!秦侯明鉴,老朽绝不是门阀派来的奸细!” “刚才那句话是老朽一时口误,还请秦侯莫怪” 还不待秦朗开口,一旁的秦家部曲们便回过了神,尤其是秦威,虽说身体被瘟疫侵蚀,可却仍旧强自撑着,一双眼睛闪着寒光。 “军医,我跟在将军身边没多久,将军便救下了你,这些年对你也很是不薄,却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竟然会背叛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