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州城,程处默和李崇义所在清楼。 因着没人打扰,虽说门外来来回回总有些脚步声说话声,可小程一直也没睡的太过实诚,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没听到李崇义叫他的声音,懒得睁眼也懒得起来,就这么一直闭着眼睛躺在软榻上,似睡非睡的休息。 直到窗外传来打更的声音,小程实在躺不住了,这才爬了起来。 方才的更鼓报的是戌时末,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李崇义这家伙怎的还没过来? 小程随手拿起桌上的点心塞进嘴里,倒了杯冷茶顺了顺,拉开门走了出去。 侧耳听了听,果真在左侧的房间听到了李崇义和女子的调笑声,小程这才一脚踹开房门走了进去。 李崇义正拉着楼里的花魁闲聊,被小程踹门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刚准备发火瞄到小程,这才压下火气,没好气的道:“那门又没锁着,你就不会推开?” “这么大咧咧的一脚踹开房门,也亏得老子是个正经人,若是正在办事,还不一下子被你吓萎了!” “你就算被老子吓萎了,也是你活该!”小程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挥手让屋里的女子出去。 等人都走完了这才不耐的问道:“这都戌时末了,怎的人还没来吗?” “你在这混了这么长时间,难不成就只和姑娘们调笑了,正事一点没办?” “他不来小爷有什么办法?”李崇义心里也存着火气。 妈的,若非他是正经人,这会儿腰都被累断了! 这王八蛋,怎么今日就不来了?白白在这待了这么久! “既如此,回客栈,明日再来。”小程闻言点了点头,抓了两块点心一边吃一边往外走:“这个地方不清净,没办法睡觉,再说小爷饿了这么久,再不吃饭就得饿死了。” 李崇义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懒洋洋的跟在小程身后出门。 他知道这家伙什么德行,在清楼里睡不实诚 就是在长安来燕楼里守着子桑,他都不在清楼过夜,更别说是这里了。 说实在的,这些天总往清楼跑,他也有点腻烦了,想清静两日,若非阿朗让他来,今日他便会留在客栈睡大觉。 是以小程说走,他没半点异议。 等出了清楼,站在门口,闻着夜风送来的清新空气,小程这才长长出了口气:“这里的熏香,没来燕楼的好闻,差点没熏死小爷。” 李崇义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行行行,知道你家子桑好,你爱屋及乌,觉得来燕楼也好。” 他就没见过像这家伙这么奇葩的 不对,若说有,还真有那么一个! 最奇葩的是阿朗,接下来就是小程。 阿朗从不抵触去清楼,只不过去了也只是跟他们这帮兄弟喝喝酒聊聊天,看看歌舞,什么事都不干,简直正经的不像正常人。 而小程这家伙,只对一家清楼有兴趣,那就是来燕楼,除了来燕楼不管在哪里,他都是这副德行。 所以他十分好奇,子桑究竟给这家伙下了什么迷魂药了,把这家伙给搞得五迷三道的。 “我家子桑就是好,你少阴阳怪气的!”小程回头,怒瞪了一脸怪笑的李崇义一眼,还没等他看清楚李崇义忽然变了的脸色,便被人推了一把。 若非他下盘稳,这一下就被推到摔个够呛了。 他脾气说起来真称不上好,在长安也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是以登时便怒冲心头,回头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敢推你爷爷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一回头,正好对上一张怒气冲冲,长得十分猥琐,穿着却挺富贵,一脸怒容的年轻人。 年轻人闻听他骂人,气的脸色通红:“你他娘哪里来的黑炭头,连小爷都不认识了,还敢骂我,我看你是活腻了!” 他在延州城,还真是从未见过胆子这般大的人! 就他这张脸,不说整个延州城都认识吧,最起码混迹清楼的,就没几个不认识的。 这两人一看便是生面孔,从未见过,想来不是来延州走亲的,便是路过的客商,如何能跟他这个延州城地头蛇相比较! “来人,把这黑炭头给我围起来,今天小爷要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知道,敢在延州城里骂小爷,会有什么下场!” 他话音落,便从外面窜出来十多个彪形大汉,一身护院装扮,胳膊上的肌肉鼓鼓的,一身彪悍之气。 这些人也不多说话,窜过来就把清楼门口堵上了,正好把几人围在中间。 李崇义暗自叹了口气。 他们是来找王义宁晦气的,结果王义宁没碰到,却碰到这个不知是延州城那家的纨绔子,真是横生枝节。 他就怕今日在这清楼打完架之后,那个王义宁听到风声,不敢与他们作对,岂不是坏了阿朗交代的差事。 他伸手拽了拽小程,想跟他说算了,却不料小程冷笑一声,捋了捋袖子:“小爷还从未见过,敢在小爷面前猖狂的人!” “今天要是不教训一下你个丑八怪,此事传扬出去,小爷以后还怎么混!” 说着,便一拳打在了年轻人的脸上,瞬间年轻人的眼睛便青黑了起来,肿成了一条缝。 年轻人惨叫一声,后退几步撞在自己护院身上,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把。 他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啊! 但是没办法,实在是太疼了! 这个黑炭鬼,下手竟然这么狠! “来人,给我打,给小爷往死里打!妈的,今天要是这黑炭鬼还能站着,你们就都给我滚出王家,我王家不养无用之人!”年轻人怒吼一声,挥了挥手便躲在护院身后。 原本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