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海边,果真如同秦朗所想那般,几艘船只停靠在海边,还有几名兴元寺弟子打扮的人正在往沙滩上搬东西。 过来的两人看到他们,便哈哈笑着跑了过去。 “今天怎么这么早?往日不都是稍晚一些的吗?” 搬东西的人中有一个大胡子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沙滩上,抬起头道:“近日那边的船队频频出海巡逻,且路线时间都不定,若是不躲着点很容易便碰上。” “师兄吩咐多给你们送些东西来,往后便不能如此频繁过来了,若是东西吃完了我们还未送来,你们便辛苦一些,捕捞些海鱼打些猎物吃吧。” “将就将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什么?”另一人大惊:“先前我们十分小心,距离他们船队也十分的远,他们应当发现不了才是,怎么会……” 大胡子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咱们也观察不短的时间了,往常他们虽说船队活动区域路线时间也都不定,但却不如这段时间频繁,基本都是隔上三五日的才会挪动一下。” “可是近来,他们船队频频挪动,甚至有几日都跟丢了他们,若是他们没有发现我们,断不会有如此举动。” 大胡子说罢顿了顿又道:“尤其是这几日,基本上每日船队都会挪动,区域路线时间都不固定,除此以外,他们还会派出小船在附近海域巡逻。” “且他们巡逻的船只间隔时间都不长,应该是派出了不少船只来探查。” “所以……师兄说我们最近最好是减少外出,免得一不小心与那些人碰上了。” “他们的船……”大胡子‘啧’了一声:“很强。” “即便是巡逻的船只,也都比我们的船大,速度也比我们的船快得多。” “再加上前阵子大唐使团船队炮轰京都的事情,若是我们的船与他们碰上,只有被他们轰成碎片的下场。” “现在长老还没过来,若是单只我们,便是再来多几倍的船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对付他们,我们的船也不行,海战没有赢的可能。” “所以,现在只能先藏起来,船只也会离开这片海域,待长老到了之后再说。” “师兄说,让你们尽量的隐藏起来,白日里莫要待在营地,免得他们船只巡逻到海岛上,寻到了营地把你们一网打尽。” “师兄还说,若是你们看到了有船只到来,只管先隐藏起来,哪怕是暂时潜进海里藏起来也行,务必不能被他们寻到。” “可听明白了?” 先前那人面色有些难看,皱着眉头道:“既如此,为何不让我们随船队一起离开,偏生要把我们留下来?” “有船尚且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没有船?” “何况若是他们驾船到了海盗上,人数定然不少,你觉得就单凭我们这几人能够逃得脱吗?” 说着那人又忍不住冷笑一声:“潜进海里?师兄说的倒是容易,难道他不知附近海域鲨鱼颇多?” “再说,即便没有鲨鱼,若是那些唐人到了岛上之后暂不离开,在岛上安顿下来,难不成我们就那么泡在海里不出来不成?” 这不是叫隐晦的告诉他们叫他们去死吗? 大胡子看这人的态度,也冷笑起来:“你冲我说这些做什么?又不是我叫你们留下来的,有本事去跟师兄说去!” “若是师兄叫你们跟着船队离开,我即刻二话不说带你们离开!” 说罢嗤笑道:“只怕是你没这个胆子!” “你……”那人气急,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没有一丝生还可能的未来吓得,竟是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木次郎,好歹你我是同门师兄弟,说话何必这么难听?” “易地而处,难道你便能对师兄这般决定服气,二话不说的坚决执行?” 他可不信! 这兴元寺里要说第一怕死的是谁,木次郎敢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好么,这可真是刀子没割到自己身上,笑着看别人疼! “此次出来人数本就不多,虽说一个岛屿上的人不多,可附近海域的岛屿可是不少,这么分布下来,船上的人也剩不下多少。” “若是真有不走运的时候,碰到了唐人的大船,就只凭着你们,难道还能逃了?” “我们在海岛上,若是唐人搜捕上来,确实是瓮中捉鳖难以逃脱,可若是你们在海上碰到了唐人,只怕生还率还不如我们!” 原本他说这番话只是不服气,可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反而理直气壮起来。 “你也说了,唐人船只体积大便不说了,速度也不是我们的船能比得上的,即便是师兄说要退,可长老主持既是派了我们来,那便是退也是退不远的。” 说罢这人冷冷一笑,道:“说不定哪时不走运碰到了唐人的大船,被唐人的火炮给轰了,流落到附近海域,还要靠我们这些在岛上的人来救援。” “所以你确定,你要如此对我说话么?要如此绝情,丝毫不顾同门之谊吗?” 若真如此,那他就祈祷自己不会碰到唐人的大船,也不会有用到自己救援的时候,否则这茫茫大海之上,淹死个把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么? 这话听得大胡子神色一凛,眼中登时有了些害怕,只看着这人满脸得意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下心中这口气。 什么时候,这样一个瘪三也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了? 原本他若是说些好听的,自己也不是不能把他的话跟师兄说一说,与其把人手如此分散,倒不如全都聚集起来,离这片海域远远的,待长老来了再做打算。 可这混账东西这般态度,不趁势踩上他两脚已是自己心怀慈悲,看在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的份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