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乐大哥,我……我怀孕了。” “怀孕了啊,怀孕就怀……”乐爸心大,一时没反应过来,本来想说“怀孕就怀孕,有什么好担心的”,当说了几个字,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怀孕”代表着什么,惊悚得咬住了话头。 那还没完,他眼睛暴睁,愣了愣,那停了停的心脏一个暴跳,胸口急剧的起伏,他腾的跳起来,却因为右脚不得力,失去平衡,向一边一扑,好嘛,一条一米七的汉子,直扑扑的一扑,来个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以五体投地的姿势扑在地上。 因乐爷爷乐奶奶说泥土地面不容易潮,所以乐家虽然建的是平板房,一楼地面还是泥土面,后来有了孙女,更觉泥土地面更安全,不怕摔,因而至今还保持泥地面。 因而乐爸那一扑,嗯,嘴巴亲吻大地,妥妥的是狗啃泥。 “乐大哥!”乐清忽然站起来,忽然摔倒,发生得太快,周秋凤吓了一跳,慌手忙脚的去扶。 乐爸啃了一口地面,磕得下巴生疼生疼的,他顾不得痛,一骨碌撑着地坐直上半身,就那么呆地上,跟个傻子似的咧嘴傻子笑:“小凤,你刚才说怀孕了?” 不得不说,乐清被吓得不清的样子太具喜感,周秋凤反而没那么紧张,一本正经的点头:“嗯,我怀孕了。” “真的假的?”消息来得太忽然,乐爸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或者说不敢相信事实。 “真的,我今天去县城妇保院检查出来的。乐大哥,这个孩子,我们要还是……不要?”周秋凤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不要”。 乐爸心中刚刚涌上巨大的惊喜,瞬间又被周秋凤说的一句“要不要”给打击懵了,一张脸先是红的,然后变白了青了,最后像遭雷劈似的,轻轻的发抖。 要,还是不要? 这是个重大的问题。 他想生,可是…… 乐爸嘴巴动了动:“我……我想要,”他艰难的说了一句,痛苦的低下头:“可是,我怕养不起,我是个残废,连养家糊口都是个困难事,乐乐是苦着长大的,你过来跟着我也是吃苦的命,再生个孩子……” 想到自己腿废做不了活,被骂“残废”“废物”,想到因为贫穷,乐乐小棉袄吃尽苦头,一条汉子眼中含泪,哽咽难言。 周秋凤呆呆的看着乐清,眼泪慢慢的流了出来,她以为乐清脸色难看是因为不想要孩子,没想到,他不是不想生,是怕不能给孩子最好的,让孩子跟着父母受苦受委屈。 夫妻两个一个站着,一个坐地上,相对流泪。 乐爸掉了会眼,自己抹了把脸,一看,发现小凤哭成泪人,顿时就慌了:“小凤,你莫哭,你是双身子的人,哭不得的,快莫哭了啊。” 他想站起来,还没能站起,脚一麻,又摔坐下去,摸着自己不能受重力的腿,心里苦,眼眶又红了。 “乐大哥,起来吧,我们再慢慢商量。”周秋凤男人哽咽的抽气声,抹了眼,蹲下身搀扶起乐清,强作欢笑。 就着拉扶,乐爸起来坐上椅子,手脚僵硬,还是一把抓住了周秋凤的手,嘴嚅动着,却说不出什么话。 “乐大哥,这个孩子要还是不要,我觉得不是养不养得起的事,是……”周秋凤说着又想流泪。 “是什么?”乐爸喉咙堵堵的,说话闷声闷气。 “是……要问问乐乐的意思,乐乐愿不愿我们生二胎。”周秋凤点出最重要的关健点,她想把孩子生下来,如果乐乐不喜欢,她再舍不得也只能打掉,只当跟肚子里的孩子没缘份。 “问乐乐?我问问。”乐爸最初没反应过来,当恍然明悟,手指僵了僵,是啊,确实该问问乐乐,他爸妈走时临终遗言交待,将来乐家家产全归乐乐,当时还有证人在,除非乐乐不养他,他才能去找当初在场的几位证人作主处理家产。 如果他再婚,女方没带孩子,到乐家又生一个孩子,将来家产仍然归乐乐,乐乐愿意分给弟弟或妹妹就分一点,不愿意分也是她的事,如果女方有带来孩子,更加没有继承权。 如果乐乐不愿意秋凤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他们强行生二胎,以后两个孩子不和,那是大不幸,或者,他还有可能会失去乐乐小棉袄,乐乐是他的命,他怎舍得? 秋凤肚子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肉,他也舍不得,如果真被逼得必须要做选择,他只能舍弃还没成形的孩子。 乐爸找手机,周秋凤说了声“先洗洗脸”,她去打水,两人洗把脸,擦干净眼泪痕迹,将自己整得正常些,等平静下来才打电话。 远在首都的乐韵,完全不知道家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到五点多,自己炒两个青菜,美美的吃晚饭。 她刚端着碗才吃几口饭,手机响铃,原以为是晁哥哥,到写字桌拿起来一瞅,是她有女儿控的玻璃心老爸打电话,欢喜的接通:“老爸,你回到家了吗,是不是又想你家姑娘我啦?” 乐爸拨通电话,心里忐忑得很,听到孩子开心的声音,手指发僵,一边按外音健,一边结结巴巴的说话:“乐乐小棉袄,爸爸……嗯,爸爸有件事想跟你讲,要不,你先深呼吸,做做心理准备?” 自家老爸搞神秘,还说让做心理准备,乐韵乐坏了:“老爹哇,你这么神神秘秘的有什么好事?我可先讲好啊,如果不是好事,我就半个月不给你和凤婶打电话,也努力的不想你们,让你们想我的时候干着急。” 小棉袄声音要飞起来,乐爸紧张得手脚不听使唤,看看同样紧张得咬着嘴唇的秋凤,语气轻柔,小心翼翼的问:“乐乐,小棉袄,你想不想……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啥?乐韵先是一愣,也仅只愣了半秒,紧张的反问:“爸爸,是不是凤婶有小宝宝了?” 孩子从小敏感,这当儿一语中的,乐爸紧张的连呼吸都稳不住,像牛喘气似的,周秋凤也不轻松,连气都不敢呼,紧张,比当初第一次结婚那天还紧张。 乐爸还没想好怎么说,听到手机里传来小棉袄连珠炮似的问句——“爸爸,爸,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