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得心软,干脆不去南楼,换了个火钵,到北二楼去凑热闹。 小萝莉铺开了图纸画图,两老坐在金丝楠木桌那边,烤着火,吃吃坚果,下下棋,喝喝茶,悠闲得不得了。 蓝帅哥看两老下棋,或看看书。 乐韵:“……” 她就挺羡慕的。 以前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越来越觉得她天生劳碌命,还是个无名小卒时绞尽脑汁想摆脱无形的桎梧并赚钱养家,现在不缺钱了,却又要费尽心思的想办法将某些东西以光明正大的身份面世。 与两老悠然的生活一对比,她简直就是头老黄牛。 可惜,明白归明白,她又不能撂桃子不干,她要是真的撂挑子,燕某人那边的人绝对会轮番上阵来做思想工作,烦也烦死她。 默默地叹口气,乐韵认命了。 乐小萝莉在家俯首甘为图纸忙时,步行了近三个钟的李小妍,终于回到了小村。 她原本又累又饿,看到小村的房屋时迸发了一股力量,一股作气走进了村,到了家里的泥胚屋外发现大门掩着,屋里静悄悄的,喊了一声“妈”。 可没人应她。 她再喊奶奶,也没人应,反而邻居刘家小刘妈妈听到声音出来张望,看到她,说了一句:“你回来了啊,你奶去李家了。” 李小妍慌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我妈我妈……” 她想说“我妈是不是没了”,那一句硬是没说出口。 “你妈不太好,你自己回去看看吧。”小刘妈妈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却并没有说什么。 李小妍听到小刘妈妈的话,莫明生出恐惧感,脚步也不稳了,一脚高一脚低的走到屋口,拿掉虚扣着的门扣,推开了大门。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屋,只是机械式的走到了妈妈住的房间门口,喊“妈”的声音也是颤抖的。 蒙嫂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女儿的声音,竟清醒了几分,睁眼瞅着昏暗的房间,感受到的只有冷。 她自嘲地动了动嘴角,小妍在学校,怎么可能回来了,婆婆也不会让小妍回来的。 正在怀疑之时,又听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妈”,她惊住了,吃力地问:“小妍,是不是你回来了?” 李小妍以为妈妈没了,又怕又慌,腿都在打颤,听到妈妈微弱的声音,一下子冲到了门口,推开了门:“妈,妈-” 随着门打开,一股屎尿味儿和着血味儿冲了过来,李小妍差点被熏得睁不开眼,站了几分钟才硬着头皮进屋。 屋里光线昏暗,按亮了灯,然后才看清床前放着的破篮子里装着很多染血的纸巾,还有些有黄渍印的纸。 那些纸就是臭味源头。 李小妍被熏得一阵恶心,看到床上动了动,跑了两三步,近到床前,看到了妈妈,妈妈盖着的不是以前的蓝花被子,而是一床灰朴朴的旧被子。 她妈妈的脸瘦得已经没了半点肉,黑黑的,两边颧骨高突,嘴干瘪得就只余一层皮,眼睛也浑浊了。 李小妍看到妈妈的样子,呜呜大哭。 看到女儿,蒙嫂就像枯死的树又得到了雨水灌浇,一下子有了精神,撑着坐了起来:“小妍,你刚回来,没吃饭吧?你去做点吃的,妈也饿了。” “妈。”李小妍眼泪汪汪的。 “小妍,妈,好几天没吃东西,感觉好饿。” “好的,妈,我去做吃的。”李小妍看到妈妈不像快要死的样子,也不慌了,抹了把脸,匆匆去厨房。 她到了堂屋,才把一直背着的包摘下来放在堂屋,将围巾解下来,再去伙房找找有什么吃的。 奶奶中午煮了饭,吃了一半,还有一半,但不够两个人吃。 李小妍找了面条出来,又拿了鸡蛋,煮了鸡蛋面,做好了端去给妈妈吃,看到妈妈吃完了一碗面,她真正的放了心。 蒙嫂吃了碗面,有了力气,竟然自己爬起来,到了伙房烤火,并且说想洗个澡。 李小妍吃了面,帮妈妈烧水,等水烧开,帮妈妈拿了桶提去房间时,看到脏纸团,忍着恶心感提走破篮子。 她将纸团倒在茅房里的纸萎子里,走出茅房,忍不住阵阵干呕,差点将不久前吃的面给呕出来。 干呕完了,李小妍回伙房,用温水涮了口才感觉好受些。 蒙嫂洗了个澡,将穿了将近一个月没洗的衣服换掉,穿上了干净的衣服,回了伙房,又叫女儿帮烧水洗头。 李婆婆去找同村的李家人讨主意,万一蒙嫂死了怎么办,李家同族人虽然与李婆婆那一支不亲近,也看不惯李婆婆那种表里不一的势力小人,因蒙嫂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如今蒙嫂快不行了,他们倒没无视李婆婆或故意为难她。 李家的人意思是如果蒙嫂真不行了,赶紧叫李小妍回来,蒙嫂死了就算不办席,只找几人抬出去,也得李小妍亲自去给人磕头才能请得动抬丧的人,李小妍不磕头,莫说村里人,就是他们这些没出九服的李姓人也不会自己去帮忙治丧。 李婆婆怕耽误孙女学习,不愿叫孙女回来,因李家人根本没有通融的可能,说如果李小妍不磕头,他们也不会帮办事,她才不得不同意。 就算同意了,她也没立即打电话告诉孙女,决定再等等,等到确定蒙嫂不行再打电话也不迟。 她是希望蒙嫂能拖得捱过小妍考试,心里想着是不是回去照顾照顾,想办法吊着口气等小妍放了假再死。 揣着些歪心思的李婆婆,从李家同族家回来,到了家门口发现大门开了,伙房里传出声响,以为进了鸡狗,忙跑进伙房。 急冲冲地推开伙房门,猛地看到这两天躺床上了无生气、连说句话都吃力的蒙嫂,竟然好好地坐在火塘边,整人个干干净净的,她的孙女李小妍在帮她妈吹头发。 看到精神好似不错的蒙嫂,李婆婆像见鬼似的,吓得心脏都快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