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街上没什么人行走,乡街的季冬比较萧条。 熟悉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周天明却感觉到了暖意,这是家乡的味道,淳朴而自然! 这样温暖的气息,无论是繁华的芝市内,还是风景优美的郊外,都是无法感受到的。 没出国前,哪怕他做过交换生一段时间,周天明也没有太多对故乡的依恋之情,会想家也仅仅只是因为家里有亲人。 他不能理解乐韵每次从国外回来,总是一副终于“踏实了”的心情,他也不理解乐韵明明可以在最发达的城市舒舒服服地工作,为什么她总喜欢往家乡跑。 直到他自己去留学,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呆了半年,他终于懂了什么叫故土难离! 的芝市再好再繁华,也不是他的家乡,没有他熟悉的味道! 九稻或许很穷很偏僻,但是,那里有他的根。 根在的地方,才是家! 因为终于懂了故乡的含义,周天明毕业时没有考虑过在国外发展的可能性,毫不犹豫地回国。 脚踏着九稻的土地,他的心里也满满的是踏实感。 首都最近几天非常冷,九稻没首都那么冷,气温还是比较低的,不论男女老少都穿得很厚。 周天明穿着羽绒服,戴了围巾,将围巾拉高遮住了一半脸拖着行李箱穿过了乡街,进了村。 梅子井村也没什么变化,顶多就是谁家又建了新楼,谁家的楼谁的墙腻子粉褪了色,显得旧了。 到了傍晚,村人也不爱在外面瞎走,以致周天明进了村,还没见熟悉人。 周扒皮家掩着门,不知道有没在家,经过满爷爷家时时看到门开着,同样没见人也没听见说话声,周天明也没去满爷爷家。 一直走到乐家门前的园子了,仍没遇见熟人,周天明都纳闷了,村里人都去哪了? 到了乐家楼旁也没听见什么声音,倒是乐家的大狼狗跑出来望了望,认出他,对着他摇了摇尾巴。 周天明冲着大狼狗挥挥手,越过了乐家,径直到了自家屋外,听到家里有声音,将箱子扛过门槛,扔在一边,跑向伙房,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奶,爸,我回来啦!” 邻村家有户人家的老人去世了,周哥和村里的中青人都去帮忙,那家的逝者上午出殡,周哥和一部分人下午去帮砌好了坟才收工。 他收工回到家洗了澡,和老母亲说那家办白事时的一些小事儿,乍听到儿子的叫声,差点以为幻听了。 周奶奶激动得跳起来,跑向门口,她还没到,伙房门被推开,大孙子一步就迈过了门槛,冲着她笑:“奶,我回来啦!” “天明?”周奶奶看到大孙子又惊又喜,老眼里一下子涌上泪花。 “奶,是我!”周天明三步作两步就跑到了奶奶面前,伸手将奶奶拥在怀里:“奶,我可想你了!” “……”被大孙子拥抱在怀的周奶奶,闻着大孙子身上的味道,昂着头看着大孙子,鼻子塞塞的。 周哥也终于确定是儿子回来了,几步就到了相拥的祖孙身边,伸手摁在儿子肩头,脸上也抑不住欢喜:“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周天明松开了手臂,转而抱了抱老爸:“爸,我也很想你,想你和奶奶!李姨呢,她没在家啊?” 儿子第一次亲口说想他这个老子,周哥心里熨帖极了,眼窝也一阵发热,难怪乐乐每次从外面回来总要跟她爸说几句类似“老爸我想死你了”的话,那话听着肉麻,却真的最能抚慰人心。 儿子一句话就将周哥心里几年来担忧儿子的苦化为烟消云散,心里热乎乎的,暖暖的。 “我们也很想你!”他不怕丢脸,也说了心里话,又解答儿子的问话:“你李姨她去接曹冰月了,很快就会回来。 你哪天回来的,怎么没提前打过电话,叫我去街上接一下。” “奶,爸,我20号就回国了,21号去了乐韵别墅,与在乐韵别墅学习的几个高材生相处了几天才回来,我这不想着给家里一个惊喜才没提前说,奶,您有没被惊喜到?” “惊喜惊喜,太惊喜了!”周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周哥听说儿子去过了小乐乐那里,猜着必定是与同乐乐一起留学的那些青年才俊交流学习,心里更开心,连连问问有没行李,需不需要他去帮忙搬运。 周奶奶也终于想起没见大孙子提包啊箱子啊,催孙子去提行李,她去帮孙子收拾房间。 周天明笑着出了伙房,去搬放通巷里的行李箱。 周哥帮儿子提了一只大箱子和一只背包,送去下屋二楼,周奶奶也跟去了二楼,母子俩忙着帮孩子打扫房间,搬被子到伙房烤一烤。 周天明已经三年没回家,房间隔三差五打扫一次,铺盖之类的也经常会晒,但,距上次晒被子也有两个多月了。 老一辈的人,习惯将放了几天的衣裳在火旁烤一烤,用烟火熏一熏,再穿身上就感觉很安心。 周哥觉得在火边烤太慢,开了下屋堂屋里的电炉子,将被子放在桌架上熏,由老母亲守着,他给邻村的人家去了个电话,说他儿子回来了,晚上就不过去吃饭,然后才去伙房淘米煮饭,翻冰箱找肉。 周天明坐在下屋堂屋,陪奶奶说话。 李女士去学校接了小女儿回到家,听到有人与周奶奶说话,还没反应过来,在伙房门口问周夏龙是不是有客来了。 周哥在炖肉,笑着解释了一句:“是天明回来了,妈在下屋帮熏被子呢。” 李女士惊讶极了,带了小女儿去下屋。 周天明听到李姨说话声,站起来出了下堂屋,看到继母,叫了一声“姨”,又叫曹冰月。 整整三年没见,曹冰月对周家大哥哥的印象都淡了,有点认生,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蹬蹬地跑过去喊“哥哥”。 “冰月长大了哟,已经长成了小美女。”周天明抱起曹冰月举高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