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客栈,初微心里便是一阵哭天喊地的懊悔,她万万没想到,不,应该说是她过于迟钝地忽略了她王妃的身份,而顾清让,他是王爷,他是她的丈夫,所以……下人不可能给他们安排两个房间。
安静的房间,凝儿已经退了出去,顺便将房间门给带上了,初微努了努嘴,眼珠回转,正好瞄到凝儿放在桌上的纸笔,而纸笔下面是不知为何会放在那里的棋盘。
“王爷会下五子棋吗?”
她对围棋的了解止于最浅的围子吃子,如果要用它来打发两人独处的时间,恐怕不到半柱香,顾清让就没了兴致,五子棋她过去的战绩可是有八成都是赢的,就算谋略她不及顾清让,只要她冷静应对,拖个把时辰还是能行的。
顾清让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哦,是怎么的棋?”
他不会!那她更有机会赢了,“你我各执一子,哪方先将自己的子横、竖或是斜着连成五颗,那便是赢了,其实很简单的,王爷只要试一次便会了。”
不到半个时辰,初微嘴角的笑意便退了下去,愤愤地抽搐着,手中的黑子被紧紧的捏着,早已有了些温度,绝望地将那颗黑子放在一个交叉点后,她便知道自己又输了,又又又输了,从开始到现在,一共十二局,除去第一局的开始她略有胜意,最后顾清让赢得艰难外,剩下的十一局,她都输得彻彻底底。
顾清让将她的不悦看在眼里,手中的动作却未停下,自信地在预定的位置放上白子后,他慢慢将手收回,嘴角勾了勾,“你又输了。”
初微心里咒骂着,面上却发作不得,“是呀,我又输了,那便罚我今晚跟凝儿睡吧,夜深了,王爷早些休息吧。”
她不等顾清让回答,起身提着裙摆便往门口冲去,刚一开门,就撞在了一个怀里,幸好她身手敏捷,急忙抓住那人的手臂,才没有让她那可怜的,伤痕累累的背再一次与大地亲吻。
“主子小心。”左司也急忙抓住了她。
没等初微回答,顾清让已经一步上前,将她揽进了怀里,见她并没有受伤,又看到左司面色焦急,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左司这才将目光从初微身上移开,“回王爷,帝都那边出事了。”
顾清让薄唇一抿,并没有过多的惊诧流出,只淡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晋王殿下和宣王殿下在拜祭德妃娘娘的时候遇袭,宣王受了轻伤,晋王妃身受重伤,而晋王殿下……”
“四哥他怎么样?”
“四嫂受伤了?”
初微和顾清让同时问道,只是在听到顾清让不再沉着的声音,初微没有再执着,她回望着左司的目光,“晋王怎么了?”
左司看着顾清让,“晋王殿下为救宣王,应了刺客的要挟,喝下了刺客给的迷药,被刺客带走了。”
“那四嫂怎么会受伤?”初微问道。
左司知初微心里的担忧,没有隐瞒,回道:“晋王妃骑马追了过去,不想中了刺客的陷阱,被几支羽箭射中,幸好施救及时,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到现在还未醒过来。”
怀瑾追了过去,还受了伤?初微想起自己只是被一支羽箭射中,就差一点丢了性命,那被好几支羽箭射中的怀瑾该有多痛,想到这里,她的心里顿时慌了起来。
她以为经过那晚以后,怀瑾便会放下,却没想在顾子衿被刺客掳走后,她竟然会骑马追过去,她一直以为怀瑾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就算不是“林妹妹”,也是温婉柔弱的,却没想……
原来,很多东西都不是她所想得那样,转身既是未来。
“王爷,我想连夜赶回帝都,我不放心四嫂。”
……
顾子衿在帝都并没有府邸,所以每年回帝都都是住在宣王顾子劼的宣王府里,这次遇袭,宣王只是手臂被划破,北戡帝却让太医院包括老院正的二十几名太医医女都守在宣王府,初微刚进宣王府的时候,着实被这阵仗给惊到了。
她没想到,那个在顾清让和顾清墨争执不下时眉眼眨都不眨一下的北戡帝,竟会如此关心一位皇子,可如果是这样,她来这里也二十多天了,竟完全没有听过关于这位宣王的事,好像那天睿王府被诬陷,她在大殿上也并没有看到顾子劼。
宣王顾子劼,是已故德妃之子,是晋王顾子衿的嫡亲哥哥,出生时间只差太子顾清墨不到半个时辰,因为从小体弱多病,很少会出现在人前,加上十年前被伤了脸,这些年更是足不出户。
初微从凝儿那里打听来的这些消息让她有些不懂,如果北戡帝当真如此宠爱顾子劼,那为何又对顾子衿如此冷漠,将他贬到封地不说,还因为他要娶半夏而几乎闹翻了脸。
“咳咳……”咳嗽声伴着轱辘转动的声音从偏厅外传了进来。
初微转头望去,是方才领他们进来的管家推着一名男子走了过来,她猜想那位坐在轮椅上,一身梨花白的清瘦男子便是宣王顾子劼了,直到他进了屋子,从逆光的短暂黑暗中走出,初微才发现他脸上竟然带着一个银制的面具。
“二哥。”顾清让起身微俯一礼。
初微顿了一下,也跟着顾清让福了一礼,“南清见过宣王殿下。”
顾子劼却没有回话,隐忍着咳嗽了几声,才慢慢抬起了头,看着身后的管家说道:“莫声,肚子饿。”
这宣王……初微眼里微露诧异,抬眼看着顾清让,却又怕自己的惊诧会让他起疑,便匆匆收回了目光,微一偏头,正好对上左司的目光,左司对她点了点头,似乎是肯定了她心里的那个想法。
顾子劼真的是……痴儿,那她心底最后的一个疑问便解了,想着北戡帝如此宠爱宣王,太子之位却不是他,她以为是因为顾清墨是长子,又寄养在皇后膝下,原来……
“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老奴这就命人端上来。”莫声朝顾清让和初微颔首一礼后便退了下去。
顾清让见莫声离开,回身道:“二哥的伤可严重?”
听了他的话,顾子劼似这才想起是手臂上的伤,冰凉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却挡不住他从眼里散出的委屈,“手,疼。”
初微还未从宣王那孩子气的眼神中回过神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