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鸢微一侧脸,站在她身旁的女子便走上前去将初微扶了起来。
还在悲伤情绪中没有回过神来的初微怔愣地站起身子,“稚初……”
雪鸢面色未改,依旧嘴角含笑地说道:“他伤势颇重,雪鸢已经派人将他送去医治了。”
不等初微开口,她便继续说道:“初儿姑娘放心,方才先生觉得太吵,便命人去结束了外面的打斗,相信晋王一会儿便会过来,雪鸢知道初儿姑娘还有话对晋王说,等初儿姑娘见过晋王后,雪鸢再带初儿姑娘去见稚初。”
初微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眼前的这个陌生人,可方才发生的事太可怕了,就算是江林暗杀的那次,她都没这么慌过,毕竟那次她虽然受了伤,更不得已杀了人,可至少,没人因为她受如此重的伤,至于被她杀的那个人,她会偿命的,就算她不得不留下自己这条命,但她一直以来受到的病痛,也足够还清了吧。
可是这一次,若不是她被墨剑弟子发现,稚初可能不会受伤,还是这么严重的伤,想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也受了很重的伤,甚至养了近一个月才将身上的伤完全养好,但他也未曾失过意识,方才他倒在她背上,她真的怕他醒不过来。
“稚初他……”她真的很担心。
“先生会救他的。”说着,雪鸢侧颜对身边的侍女低语几句,侍女点了点头,便往山上走去,“关于先生的事,还是初儿姑娘自己问先生吧。”
此人真的会读心术!
“你知道我的名字,对吗?”她已经忘记方才一边哭一边说着自己名字的事了。
雪鸢点了点头,然后望着初微身后,看着由另一名侍女接引进来的顾子衿,“晋王殿下,这沧山里到处都是玄机,今日我沧山大开方便之门让晋王殿下的车马通行,也是看在这位姑娘的面子上,所以请晋王殿下吩咐您的手下,切不可在这沧山境内到处乱走,不然触到了什么机关,将这去滨州的路封上,就别怪我们视而不见了。”
顾子衿看着眼前不苟言笑的女子,知她不是普通人,可听了她的话,心中顿时来气,这沧山在北戡境内,是北戡的领土,此前一直被这些人给霸占,如今他们要从这儿过,竟还要看他人的脸色。
他不知道对方来历,也不清楚他们是否真有什么过人之处,虽有心想要试探一番,可是方才的激战,他带的人已所剩无几,要不是墨剑山庄的弟子及时赶到,恐怕……
却没想刚反击一会儿,那些来夺粮之人却突然似着魔一般,弃了兵器便发疯似地往四周散去,连追都追不上。
正当所有人都纳闷时,一名穿着月色长裙的女子便站在了他的身后,纵使他的武功再高,也没有发现,女子道她是沧山里的侍女,应主人的命令邀他进沧山。
雪鸢向顾子衿点头一礼,然后望着初微,道:“雪鸢在那边的望亭等着姑娘。”说完便带着侍女往望亭走去。
饶是过了这么些时间,初微还是有些不适应,她不知道沧山上会有什么在等着她,可她心急稚初的情况,雪鸢告诉顾子衿往滨州的路怎么走,更告诫他不能乱走,便是不打算让顾子衿往沧山深处去的意思,可她不同,她要去看稚初。
她回身看着顾子衿,“晋王殿下,如今我已经完成了我所答应的事,今后,还请晋王殿下也要信守承诺才好。”
顾子衿的目光却还在雪鸢的身上,身后的随行人员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站着,他们跟着他过来,最后却只有他一人能走到这里,其余人都像是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给阻拦了,这沧山的秘密,他迟早会查明白的。
“弟妹是如何与这沧山里的人认识的?”
初微却没在意他的提问,她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想起墨剑弟子决绝的杀意,再看顾子衿,他竟然还有闲情问她与雪鸢的关系!
天知道她和沧山里的人有啥关系!
她只知道稚初受了很重的伤,而她手臂上的箭伤,背上的剑伤都好痛!
“晋王殿下就这么想知道进这沧山的法子吗?”见顾子衿终于收回了目光,初微继续说道,“我就说方才晋王殿下怎么会好心邀我一同食用午膳,怎么,如今看我还活着,晋王殿下都不觉得奇怪吗?”
顾子衿眼里有一瞬的惊愕,“弟妹何出此言?”
初微看到了他眼里的转瞬即逝,却也不屑他如此卑劣的演技,何出此言?看着她身上的伤,他竟然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只不过骂了她几句,她便要对我下如此狠手?晋王殿下,纵使我曾用我的性命换清儿姑娘的命,我的命也不该被你们如此轻贱!我是中了毒,是命不久矣,但如今我学会惜命了,只要远离你们这些人,我还是能活得很开心的。”她望了一眼顾子衿身后长长的车队,“不知道我的马车还在不在,马车里面装着陛下盖了印章的和离书,希望晋王殿下可以替我转交给睿王,若是稚初能安然无事,那我们便没有再见的必要了。”
和离书?顾子衿身子一顿,手中握着的剑又紧了一分,他想起了那日在养心殿初微呈交给北戡帝的纸,难道那便是和离书?她竟然要父皇在她写的和离书上盖皇家的印鉴!怪不得父皇会生气,可最令他意外的是最终她竟真的将盖了印的和离书给拿到手了。
她让他将和离书交给睿王,难道她不打算去滨州吗?
她已经知道他为何会追问她奇门阵法了,的确,他早就想到她会在沧山下遇到墨剑山庄的人,就算来劫粮草的不是太子或湘王的人马,那也定会是他估算的另一批人,太子与她有仇,湘王或许会救她,可只要墨剑山庄的人来了,那她定会成为墨剑弟子剑下的孤魂。
可是后来他还是让阿祖去找她了。
毕竟她还是睿王妃。
他看在她如今还挂着睿王妃这个头衔的份上,暂时留了她的性命,她却要他将和离书交给睿王?
她果然是个奇怪的人。
他这才将她之前的话一一记起,的确,她一直都说带他进沧山,从未说过要跟他去滨州。
“那是你与睿王的事,恕本王不能代劳。”
若真将她留在这里,那他心中的万般疑惑便无法解开了,更何况她是南家的人,虽说他最终还是留了她的性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