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损俱损,她不愿阿司难做,所以才忍下了自己的杀意。当时我跟她说沈初微爱睿王,于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因为沈初微也是她,她自认为是清楚自己的,她不会为了自己的其他几魄放弃对青龙的杀意,能让她收手的,只有阿司。”
“可是……”纪先生还想辩解,却一时找不出破绽。
雪鸢见他吃瘪的样子,心中甚是满意,“更何况,先生的封印当真于姐姐有用吗?毕竟‘白苏’与‘南清’还没有见到面,姐姐便已经苏醒了,若是阿司再出什么事,只怕到时候那封印也钳制不了姐姐,先生还是不要太过安下心来,先生‘周详’计划这么多年,却还是没有阻止有着鹿初意识的那一魄苏醒,只怕到时候南清的身体油尽灯枯,沈初微若是不愿留下来,她会带着其他两魄一起离开的。”
纪先生本是来找雪鸢说话,就是你来我往的那种对话的,却没想他只完整地说了两句,余下都被雪鸢怼得回不了嘴,他心中憋屈,只是现下知她身上有伤,他也不愿提着性子与她争执,便佯装着起身要离开。
雪鸢却是已经低下头开始忙起自己的事来,只道了一句:“先生早去早回。”
纪先生拂袖转身,指着雪鸢急急道:“雪鸢,你将我说得一无是处,你就是诚心想要气死我!”
雪鸢将拿上手的笔又搁下,抬眼看着怒气冲冲的纪先生,道:“先生又错了,先生怎会是一无是处,如今帝都形势一触即发,先生不是还要去一趟帝都的吗。”
纪先生并没有因为她“安慰”的话顺下心来,他撇过头,道:“你不是说我的封印于初初儿来说不管用吗,那我还去帝都做什么!”
“先生不去将灵珠收回来吗?”
纪先生如鲠在喉,干脆几步走回了椅子前,重重坐下,“那珠子随时都能取回,我现在不想去帝都了。”
雪鸢知纪先生在赌气,今日她的确说得过分了些,往日她再怎么顶撞他,也只是稍微气气他,只是因着她被鹿初刺伤,他近日对她太过温柔,甚至她像往日那样说他,他也是轻轻带过,她不愿他这样,所以今日才说了重话。
两人的相处模式,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她顶撞,他责骂,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忘乎所以,让心中希冀重新生长。
幸好,他又恢复了昔日的脾气。
雪鸢起身走到纪先生身边,“哨营分离灵魄,沧山劝说姐姐,先生都做得很好,如今白苏去了帝都,只怕过不了多久,初儿姑娘便会想起从前的事,不过雪鸢猜想,或许她现在已经不想回她来的那个地方了。先生此去帝都,在取回灵珠之时,莫要忘了将稚初和凝儿带到沧山来,初儿姑娘身边,切不可再有乱她心神的人,至于其他人,我方才算过了,他们暂时还不会有事。”
纪先生脸上这才缓和了些,回头时,视线正好停在雪鸢手的位置上,“你被结界反噬,伤了元魄,不是跟你说了不准再用灵力的吗,还有你的手,到现在都还未痊愈,为何不让我用灵力替你疗伤,只用你那些药材,这伤要什么时候才能好。”
雪鸢将手置于身后,淡淡道:“从前的事,追根溯源,也都是因为我的一句话,姐姐伤我,也是我罪有应得,让这伤多留些时日,算是赎罪罢了,先生不用在意。”
“雪鸢……”
雪鸢不愿再听他的关切,转身又回了桌前,“先生的行装已经收拾好了,先生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