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两人好事到底有多尴尬,初微虽然也想趁自己还有那份心思的时候将之弄个彻底,可屋里的两人似乎没有给她这个时间,当她站定在门槛外的时候,屋里紧紧相拥的两人便转过头朝她看过来,而后,止若没有动作,顾清让却急忙握着止若的双肩退了开来。
莫非这王爷也会害羞?
初微看着顾清让微红的脸,心中叨念着。
至于在她走上台阶之前,两人在说着什么情话,而最终又为何抱在了一起,她虽然没有听到,却也能猜个大概。
那日在辰安阁,她过来找他谈白苏的事时,便已经听过一次他们二人的谈话了。
止若和顾清让相识十四年,他们有十四年的感情,此刻抱在一起,又有什么奇怪的。
虽然在这期间,止若似乎为了帮顾清让而去接近了方亭知,可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甚至,也许止若的牺牲,让顾清让更加珍惜了她。
当然,最重要的是,宋家的事已经结束了。
当她听稚初说起找寻宣王那夜,宋云澈被方亭知当场斩杀后,她便懂了为何止若会去接近方亭知,宋云澈是宋与书身边最重要的人,他也是宋与书现在唯一有用的儿子,宋云志如今还太小,不足为患,只要将宋云澈杀了,那宋与书便就如同断了双手般。
而这件事,顾清让或者顾子衿来做都是不合适的。
方亭知是禁军统领,他代表的是北戡帝,用他的手来断宋与书的臂膀,再合适不过了。
现在,宋家被查封,宋云澈死了,宋与书也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想来,方亭知要的那个回答,止若也已经给他了。
一个再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她怎还会去亲近。
这不就是他们这些人惯用的手段吗。
就像当初她替左清清试完药后,顾清让便将她一个人丢在了帝都。
“我似乎打扰二位了,王爷,实在抱歉,我一会儿再过来。”她淡淡开了口,朦胧烛光中,她将顾清让的窘态和止若的平静都看在眼里,而她心中泛起的尴尬似乎在相同一些时候便消失殆尽了。
“南清。”急声落下,她只稍稍转过身,还未踏出半步,身子便被人给拉住了,他掰过她的身子,眉心微微拧着,眸里都是惊色,“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她仰头看向他,声音轻淡,“王爷,你我之间便就只有那毒可以说了吗?我没有什么不适,是以,我可以走了吗?”
“我不是……”他只是没想到她会过来找他,傍晚的时候,她跟他说了关于“清儿”二字的事,他其实早已将此事忘了,或者说,当他在军营看到纪先生亲密地唤她“清儿”的时候,他便嫉妒到忘记自己曾经说过那样的话。
他一直唤左清清“清儿”,是因为小时候左清清便要他那样唤她,他并未多想过,只随了她。
可后来见到纪先生和她相处的情景,他才懂了,原来那样亲密的称呼,应该是要留给心爱之人的,所以,他那时发疯般的嫉妒,燥怒至极,才会借着酒意强要了她。
而那样一件他已经忘了的事,她却是记得清清楚楚,也是,那时他因为刘氏那样唤她而对她动了手,他将她扔向桌脚,她吃痛哭了,后来虽搪塞说是因为刘氏过得不好,可他其实清楚,她哭是因为心中委屈,那时的她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现在的她呢。
所以,他以为她暂时不会再理他,晋王府帮她一事,在半下午的时间能将她抱在怀里,便是她给的回报了。
现如今,他不敢太过急迫地要她一个态度,只要她能不再拒绝他,他便安了。
却不想,她竟会突然过了来。
在察觉到她视线的一瞬,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下意识便将止若扶了开来,心中不知为何会生出一种不愿她看到他和止若的想法。
初微趁他微愣的时机将手从他掌中撤了出来,“我确是有些事想要跟王爷商量,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是我自己多想了些,现下再仔细想想,便觉得十分不妥,王爷,我要回去了,今日晋王府的事,还是要多说一句,多谢王爷帮忙。”
察觉她要离开,顾清让立马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她瘦弱的身子,没有一丝多余的肉,硌在他身上,却让他一瞬快了心跳,“你想要做什么便只管去做,若是需要我帮你什么,你也只管说便是,只是,晋王府的事你就莫要再说了,我知道你与四嫂要好,我既答应了你,便会去劝四哥的,想四哥那时也是一时气愤,他若要动四嫂,便不会去宋府接她了。”
她的鼻翼被他紧紧压在胸前,粘在他身上淡淡的药香便在这时钻进了她的鼻里,淡淡的,绕着他身上原有的龙涎香的味道,让初微一时有些恍惚,半晌,她才淡淡开口道:“王爷可以放开我吗?”
他的身子明显地一僵,旋即将她重重在他怀里一紧,而后才放开了她。
初微朝后退了两步,站在台阶边缘,微侧目光扫了屋内的人一眼,没来及将那人脸上的暗色捕捉,便又看向顾清让,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既然王爷能抽出些时间来听听,那我还是问问王爷的意思吧。先前,我因着想在安梅园里办一个灯会,便让稚初去帮我准备了些东西,现在东西是都在安梅园里了,可这灯会,我想其实也是没有必要再办的,可后来又想,怀瑾因为宋家的事定是悲痛不已,若能借此让她舒舒心,或许也是可行的。”
顾清让点了点头,当是应允了她的话。
灯会一事,他自是记得,那是失忆的她跟他提过的,只是后来她恢复了记忆,他便根本不敢再提此事,因为在江林,她亦是有过不好的回忆,他曾在那里伤过她,他当时误会了她,差一点要了她的性命,这些事,她定是记得的,所以,他便觉得她不会再提灯会一事。
“不过我又想着,这次出事的并不只是宋府一家,宣王殿下他……如今宣王的丧礼还未结束,我却要在自己院子里办什么灯会,若是叫陛下知道了,那定是要被责罚的,王爷,此事是我唐突了,今夜便当我没有来过吧,元宵之日,虽是我的生辰,可也没有大办的必要,南家的人都离我而去,这生辰本就不该过了,加上宣王的事,那就更要算了,我……我说完了,王爷,我便不打扰你和止若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