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匪夷所思的事,被她没头没尾地说出来,屋内的人震惊中的疑惑,她自是知道会有多少,不过,由始至终她就没想过要跟他们解释,毕竟,连她自己都还没有弄明白,她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为何会是附身在白苏的身上。
从前,因着她没有见过南清,而南清是因为被顾清让杖责才死的,所以她附身在她身上,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若说有,那也不过是想为南清道不平而已,而白苏,她认识,甚至,白苏是为了救还是南清的她才会被蛊虫咬死的,这让她心里非常的不安。
哪怕她曾经怀疑过,白苏是她的前世。
可就算是前世,白苏便只是白苏,和她终究是两个人。
或许,她应该去沧山找纪先生的。
她想着,趁着周遭的人还在半愣着的状态,转身往屋外走去。
轻纱半起,墨发飞舞,流畅的离去动作写满了潇洒,可是刚出了房门,她心中突就蒙上了一层伤感之意。
昔日的束缚已除,心中畅然之中却矛盾的生出了薄薄的失落。
她想,或许她选择回来这里,便已经说明她是疯了。
“南清!”刚下台阶,身后便传来稚初匆忙的声音,“还是说……我该叫你初微?”
初微回身看他,又见坐在门框处的左清清正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便冲稚初稍一点头,稚初会意,跟着她走到院子中间的秋千旁。
初微抬手扶着秋千架子,指尖不停地抠挖着上面的红漆,说道:“你刚到初锦阁的时候,我曾跟阿祖和阿乐胡诌,说你是稚微派的,稚初,你还记得吗?”
他去初锦阁那晚的情况有些混乱,她一直当他是痴儿,所以他很是恼她,便没怎么在意她说得其他的话,不过“稚微派”这三个字,他隐约还是记得的,当时她还说了什么华山剑法,那时他还想着,她给他乱编个身份,竟然还周全的连武功都给他安排了一门,可墨剑剑法的招式,身为睿王府护卫的阿祖和阿乐怎会看不出来,若是他在他们面前使出招式,那她的谎言不就被拆穿吗。
在想到这一点后,他便觉得她很是傻,连编个谎也不会。
如今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他便明白过来,那时她并不是随意乱诌的一个名字,她叫初微,而他叫稚初,两个人的名字里都有“初”字,删去后,便是“稚微”了。
那说不定,在他不知道的某个地方,当真有华山剑法这门武功。
想到这,稚初不由勾起了嘴角,原来,他和她竟然也有离得如此近的时候,初微,和稚初,他忙点了点头,旋即又想起了什么,立即收了脸上的笑意,不安地说道:“初微,我……”
初微看着他脸上变换的脸色,会意一笑,“你既不惊讶在我身上发生的事,那便等我将这些弄清楚再跟你做一番解释吧,因为就连我自己也有些糊涂,稚初,如今我留在帝都还有些事要处理,你若是真的想要去,我便在帝都等你回来。”
闻言,稚初只觉得心中顿时溢满酸涩之感。
是她。
真的是她。
只有她才是懂他的,在自己还没有说出心中的想法之前,她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我……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他拼命压抑着心中的颤栗说道,而后又看向她肩上的伤口,心疼问道:“还疼吗?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是你……”
初微抿嘴一笑,“若今日站在卧房里的是白苏,你便是问心无愧了?稚初,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吗,白苏她是个好人,你偏是不信,如今她为了救我,被蛊虫咬了,还丢了性命,我心中已是愧疚不已,这点伤,对我来说从来就不算什么,我只是……”
看着初微渐渐红了的眼眶,稚初心中着急,顿时慌了起来,“南……初微,你别哭,我……”
“我哪有要哭了。”她抬眼瞪着他,“对了,你什么时候启程?”
见她努力装作释然的模样,稚初半抬起的手也渐渐垂了回去,“我想早点回来陪你……初微,我……对不起。”
“你既要去看他,便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说到底,他是因为我才死的,还有,你既去了那里,顺便帮我打听一下,为何顾清让的人会进得去白谷村,我在里面住了些日子,村民们都说白谷村外人是不得进入的,可是你跟着去找顾清让的时候,他定是在村里的吧,这便有些奇怪了。”
稚初忙点了点头,道:“好。”
在知道现在的白苏就是初微后,稚初立即想起的,便是他在北榕城外对多福的见死不救,从前他便知道初微对于身边人的重视,若眼前的人便是她,那他在北榕城外对处在危险之中的她和多福的视若无睹,只要她会想起,她对他定是十分失望的。
他知道,若是自己不去拜祭一下多福,她的心里虽然不会怪罪,可这件事必会哽在两人心中。
“对了,当初我让你帮我准备的那些,如今还在吗?”
稚初又点了点头,道:“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有去那里。”
“这样便好,我不用自己再作准备了。”
“你让我去找那么些人,是要做什么?”
“你回来的时候便知道了。”
稚初没再追问下去,她既这么说,他自是信她的,他垂眼凝着她脸上自信的笑意,本就酸疼的胸口顿时起伏起来,他紧攥着双手,不由抬脚将身子朝她身前凑了凑,“我……我可以抱抱你吗?我……说实话,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你醒过来了。”
初微被他隐忍的模样逗乐了,微倾着身子凑到他面前,大笑道:“哈哈,不给抱!小稚初,现在是不是挺后悔当初那么对白苏的呀,从前你就对白苏误会之深,现在我如何能让你抱,很怄吧,就是要好好治治你这暴脾气,整天喊打喊杀的。”
闻言,稚初失望地低下了头,抿着嘴不接话。
初微见他一副委屈的模样,只能收敛了笑意,微踮着脚,抬起手在他发顶抚了抚,“是你这几个月长高了些,还是我比原来矮了呀,从前你可是跟我差不多高的,不过,怎么都好,稚初,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身子便被人搂了过去,稚初将双臂紧紧箍在她的背上,让她差一点背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