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中,他抓住螭龙后,以龙骨为弓臂,龙筋为弓弦,打造了日月长弓。是以,长弓内侧有金系领袖的纹样白色巨鹿。
他还制作了九支山河箭,其中五支刺中了凉月的手臂,均未刺中要害。后来这长弓和剩下的四支山河箭都传给了祁风。祁风用第六支箭射中了凉月的后颈,这才把凉月封印,但也没有彻底杀死她。祁风死后,长弓与剩下的三支山河箭几经辗转,最后长弓和噤仅剩的一支山河箭都传给了玠风。
此时此刻,凉月好不容易蛰伏万年后复活,却因为杀了展修而惊醒了体内小月亮的元神。这是她难得的虚弱时刻,温华提前算好时辰,玠风便抓住机会,对着她的后颈射出了最后一支山河箭!
上古妖魔何等警觉!哪怕此刻她刚与小月亮的元神斗争,下一秒依然可以立刻躲避朝自己要害袭来的箭。只见她眼眸闪过一道精光,微微侧身,恰好躲过了箭。箭簇射中了石壁,嵌入足足两寸。凉月将山河箭拔出,口中念念有词,等她念完,这支流传两万年之久的山河箭居然在她手中瞬间化为灰烬。
她脸色有些苍白,身上有水滴滴答答,看上去有些狼狈,然而气势丝毫不减,她面向门的方向冷笑一声:“既然来了,何妨一见?”
门外一丝动静也没有,她等了一会儿,察觉出不对,连忙奔出房门——除了那个昏倒的侍女,门外的走廊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凉月审视了一圈,忽觉耳后有些疼——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没想到有血。
她想,原来,刚才他当真起了杀心。这副身体,还有身体里被困住的另一个元神,他都可以舍得吗?
温华却不这么想:“你还是舍不得,刚才那箭你分明犹豫了下,否则不可能射偏。”
与她汇合后的玠风几乎咬碎了后槽牙,他真的心软了吗?他不知道,他在门外射出那支箭的那个瞬间,当真什么都没想。
他的弟弟展修,还有朋友花霖,全部惨死于那个女魔头之手,甚至展修的尸首还是在暴晒多日之后被偷偷放下来才能安葬。他有什么理由、什么资格心软?他痛苦地闭上眼:“你早就知道了,在我出发之前,甚至在你算出她今晚出事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我不可能成功的,对吗?”
没想到温华否认了:“不,我的卦象不是每一卦都准的,结局如何,就在你一念之间。若你能狠下心,她今晚必死;若你不能,我们还得付出更多的代价。”
就在他出手之前,他听到了凉月和小月亮的对话。他们之前还担心就算杀掉小月亮,可能也不会影响女魔头,现在可以确定了,她们两个元神挤在一具肉身里,这具肉身死了,那她们俩也都死了。
玠风埋首于掌心,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还在自责,但时不我待,心狠手辣的凉月可不会给他机会。
一直严密监视她行动的温华说:“她马上就要开始行动了。”
玠风心中一惊:“她又要怎么样?”
温华掐指再算,皱眉道:“成为人神的时机还是没到,迟让和饴风那边的事还没完。但是凉月等不及了,她迫不及待地要除掉你。现在的你有日月长弓、还有数十颗舍利子,她一时半会儿不能杀你。”
玠风如今除了原有的18颗无属性舍利子外,还有温华给他的三颗木舍利、一颗金舍利、相则给的一颗土舍利、焦炀给的唯一一颗火舍利,还有崇渐给的两颗水舍利,这天下除了凉月,怕是再也无人能与他抗衡。玠风问:“那她想怎么样?”
温华神情肃穆:“她要回到你最虚弱的时候,杀掉你。”
玠风一愣:“我最脆弱的时候——她要回到我小时候?不对,她能回到过去?”
温华点头:“青城一脉,自古以来无论元神如何,死后肉身都化作若木神树的一支,若以天火燃烧,便可回到过去。”
死后的肉身……玠风大骇:“她要烧掉花霖的尸体?!”
温华点点头:“不错。生前可以占卜未来,死后可以回到过去,我们这一脉,确实很有用。”
现在这种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自嘲。她继续说:“你小时候身边有父母相伴,凉烨和芷沅并不是泛泛之辈,以魔头的个性,任何事她都会做到极致。既然她要回到过去杀你,那她一定会找到你最最脆弱的时候。”
最脆弱的时候……玠风沉思许久,忽然后背发凉。他的牙齿止不住地打颤:“我当年,曾经在黄粱道轮回三次、做了三辈子的凡人。若说脆弱,有什么比肉体凡胎更脆弱?”
温华沉默不语,她的表情回答了一切。玠风觉得不可思议:“这不对啊,她想回到过去的黄粱道杀我,可黄粱道是什么地方?我彼时确实只是个凡人,可她在那里也不能施展任何法术啊。”
温华淡淡地看着她:“她有无数的情报,而彼时是凡人的你一无所知。而且,除了枭首和剜心,过去凡人的你对她毫无办法。”
玠风想了又想:“还是不对,就算她杀了凡人的我,我不过就是结束了在黄粱道的轮回、提前回到大泽而已——”
他的话戛然而止,脸上的血色瞬间便褪得干干净净。温华沉着脸:“终于反应过来了?她杀掉肉体凡胎的你之后,自然会取走你的元神销毁,你还想回大泽?”
玠风的牙齿打颤,他现在是真的有点怕了。从现在开始,每时每刻,他都有原地消失的可能性。当务之急,他得救助过去的自己。
他当机立断:“我们怎么办?”
温华说:“当然是回到过去,阻止她!”
玠风下意识地问:“怎么回去?难道还有第二个——”
他再次愣住,他怎么忘了,回到过去的方法就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他刚才怎么没想到?
他登时觉得声音有点哑,眼眶热热的。刚才温华说“如果今晚不成功,我们还得付出更多的